銑笑道:“這第一嘛,自然是需要些金錢方面的扶持,所謂皇帝不差餓兵,要想招攬舊部,收買死士,沒錢怎麼能行?但這錢不能讓姑母知道,不然她會加強對我的監視,我想辦事也不那麼容易了。所以那五百萬錢,還請設法給我蕭某個人,最好是不要經過洛陽或者大興,直接把錢能轉到蕭某以後上任的地方。”
王世充心中暗罵此人實在狡猾,這肯定是他早已經想好的,聯絡到他前面摔杯為號,讓忠於自己的手下殺了蕭皇后的耳目,更是能證明他在與自己見面前就有離開姑母,自立一方的打算。
但王世充臉上卻沒有顯示出任何驚訝,點了點頭,道:“這個好辦!看在蕭先生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再加一百萬,一共六百萬,到時候會專門派人送到你指定的地點。”
蕭銑喜道:“太感謝王兄了,將來魏某一定唯王兄馬首是瞻!”
蕭銑頓了一頓,繼續道:“這第二件事嘛,就是魏某還是希望日後王兄可以率先起事,為天下英雄之先,魏某一定會緊隨其後,奉王兄為盟主。推翻隋朝後,王兄自可黃袍加身,到時候只要給魏某一個荊州總管,或者是西梁那種藩屬國的地位就行了。”
王世充聽了哈哈大笑,一如他現在的心理狀態,這回他是真正的不加任何掩飾,聲音震得書架上的灰塵又是一陣抖落。
笑畢,王世充的眼神裡透出一陣殺意,直視蕭銑,一字一頓地道:“蕭銑,這才是你的真正用意吧,讓我王世充做陳勝吳廣,你好當個劉邦在後面撿漏?”
蕭銑賠著笑,說道:“怎麼會呢,王兄英雄蓋世,一定可以創立自己的天下,無論是魏某還是其他人。都只能尊您為盟主。跟在你們王家後面分一杯羹罷了。”
王世充沉聲道:“歷來的天下大亂。首先發難起事的都笑不到最後,無論是秦漢時的陳勝吳廣,還是西漢末的綠林赤眉,再或者是東漢末的黃巾起義,無一例外地是為他人作嫁衣。這個道理你明白,我也明白。現在你蕭銑甜言蜜語地忽悠我去造反起事,到了那時候你肯定也是咬我咬得最兇的一個,你敢說不是?”
魏徵猛地拍了一下手。喝了聲彩:“主公說得太好了!此人心腸歹毒,不可不防。”
蕭銑依然是一副平靜的表情,道:“王兄說得有些道理,可是你忽略了一個前提,這些起事的都是平民身份,他們根本不可能獲得天下人的認同,所以在天下人的眼裡,他們只不過是亂臣賊子罷了。”
“可是王兄你不同,王兄是天下聞名的富豪,也是海內聞名的俊傑。如果是王兄起事,那號召力是沒有問題的。不怕沒有人追隨。”
“就好比漢末的曹操,他當時可是真正地挾天子而令諸侯,可是沒有人敢對此質疑,即使是與他對抗的劉備和孫權,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打起反對漢獻帝的旗號,所以在這大義上,曹操就是佔了大便宜。”
“王兄你也完全可以學那曹孟德,一旦誅除暴君後,就立他的一個兒子,不,最好是侄子,比如楊勇的長子楊儼為傀儡,王兄或者魏先生則可以位居丞相和大將軍,分封天下給各路英雄,這樣就可以大權獨攬了,豈不美哉?”
王世充冷笑道:“說得倒是不錯,只是你的這番言論經不起推敲,如果你們真的到時候以我們王家為盟主,那你充其量不過是當個國公,現在不用冒這麼大風險,你的堂叔蕭琮已經是莒國公了,那你還要這麼廢勁折騰什麼?”
蕭銑搖了搖頭,道:“不一樣,他那個雖然是名義上的國公,但是無兵無權,只不過是一個給關在大興城的人質罷了,如果楊廣想要他的命,一杯毒酒就行了,他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
王世充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殺氣,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異常的冷酷:“那你說唯我們王家馬首是瞻,最後要的卻是一個不受控制的結果,也就是說即使按你的設想,最後你也只是名義上臣服於我,實際上是想要自立,對吧。”
蕭銑微微一笑:“其實說白了呢,就是三國時劉表和曹操的關係,王兄可以一統北方,挾天子令諸侯,甚至如果想要自立為君,我都沒有問題,會上表稱臣的。只不過我這大梁國需要象以前那樣有個帝號,沒有其他勢力的駐軍而已。”
魏徵冷笑一聲:“好個野心勃勃的劉表,劉表終其一生,也只不過是以漢朝的荊州牧自居,還不敢給自己加個皇帝號,蕭先生的胃口和膽量可比這劉景升大多了。”
蕭銑神色平靜,道:“我們西梁以前可是一個獨立國家,跟劉表當然不一樣。怎麼樣,王兄,李兄,我這個合作的提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