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一定會盡銳而出,與我們決戰,這樣也好,早點收拾了他們,我可以回去滅了王老邪,這陣子王老邪屢次出城攻擊我圍城部隊,元吉不是對手,屢次戰敗,大將盧君諤還戰死,只怕我們再在這裡拖上十天半個月,洛陽之圍就要解了。”
說到這裡,李世民的眼中冷芒一閃:“傳令,全軍四更造飯,五更出關,步軍在前,玄甲騎兵隱於右翼,聽我號令行事。明天,我要一戰滅夏!”
五月,已未日,好風,好日,碧空萬里,陣風徐徐。
虎牢關又名汜水關,北臨大河,而汜水從南至北,從關東一里左右穿過,直入北方的黃河之中,也構成了這座雄關的天然屏障,從秦到隋,這裡爆發過無數的大戰,埋葬過無數的英雄骨,只有那靜靜流過的汜水依舊,紀錄著史上的這些決定天下的戰役。
而這會兒的汜水,卻是在流淌之餘,輕輕地震動著,河道並不算寬,也就三十多步,在這個季節,水深只有一尺不到,步兵都可以輕鬆地淌過,一眼就可以看得見河底的鵝卵石,而這些石頭都在抖動著,河面之上似是沸水一般,不停地冒著氣泡,連魚兒都在驚恐地遊動著,不停地有魚跳出水面,然後象下餃子一樣地重新落回河裡。
東邊的戰鼓之聲,震天動地,登高而望,如螞蟻一樣密集的河北軍陣,由南至北,列出二十里寬的正面,上千面戰鼓在轟鳴著,戰士們舉著長槊,披著鎧甲,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唱著戰歌,穩步而前,一股肅然之氣,透過空氣,瀰漫而至,而這河水的沸騰和魚兒們的不安,大概也正是因為感受到了這沖天的殺氣,而進行的本能反應。
汜水的西側,五萬唐軍步騎,早已經嚴陣以待,前排戰士們的臉上戴著鐵皮面當,眼中精光閃閃,不時地有些悍將銳卒伸出舌頭,舔著那冰冷的鐵面,表現出那種戰鬥與殺戮的渴望。
李世民騎著什伐赤,立於南邊的一處高崗之上,雙眼炯炯有神,看著已經在汜水東岸列陣,與唐軍隔河相對的夏軍,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諸位,河北兵馬今天悉眾而來,你們看如何呢?”
李世績微微一笑:“虛有其表而已,真有能耐也不至於這些天摸不到虎牢關的城牆了。”
竇抗的臉色微微一變:“秦王,不可輕敵,今天夏軍盡銳而出,士氣高昂,並非前一陣的小股接觸,我軍數量不及敵軍一半,宜穩守為主,不可輕動。”
李世民點了點頭:“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賊起河北,未遇大敵,今天悉眾而出,一路鼓譟,看似氣勢高漲,實際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真正厲害的軍隊,應該是一支安靜的軍隊,即使不聲不響,也讓敵軍感受到無形的壓力,王世充的軍隊是這樣安靜的軍隊,但竇建德的不是!”
“而且他們這樣逼城而列陣,有輕我之心,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軍只要按甲不動,嚴陣以待,有汜水為阻,敵軍是不敢輕易全軍出戰的,久之勇氣必退,等到他們士氣下降,士卒飢餓之時,就失去了決戰的條件,只能退兵,這時候我軍再出擊,那就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各位,我跟諸公打個賭,到了中午的時候,一定擊破夏軍!”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軍陣仍然是這樣隔河對峙,沒有任何的變化,大批的夏軍將士,已經在這日頭之下站了一個多時辰,因為拔營前來,走了近十里路,這會兒已經是人困馬乏,不少一線的戰士,乾脆席地而坐,抱著手中的戈矛,眼巴巴地看著眼前的河水,不自覺地舔著乾裂的嘴唇。
中軍的一處高坡之上,竇建德按劍而立,眉頭緊鎖,今天只有裴世矩陪在他身邊,齊世讓不通兵法,凌敬負氣留營,只有這位前隋的吏部尚書,今天作為他的軍師跟他一起上了戰場,而這會兒,就連裴世矩也是神色凝重,一言不發。
竇建德長嘆一聲:“我大軍來此,唐軍卻是臨水而阻,我軍前進不得,突擊又非上策,裴僕射,可有良策?!”
裴世矩咬了咬牙:“請大王出動精騎,越汜水挑戰!”
第二千六百二十一章 挑逗與堅持
竇建德輕輕地“哦”了一聲:“出騎挑戰,唐軍就會出動與我們決戰了嗎?”
裴世矩搖了搖頭:“未必,但是至少我軍先過了河,就是勇氣的表現,現在這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隔水而對,對我們不利,對唐軍有利,他們是以逸待勞,身後就是虎牢關,糧食,水源都有補給,而我們遠道而來,缺乏軍糧,連水都沒的喝,這樣拖下去,到了太陽下山,他們可以回關城休息,而我軍是毀營前來,難道要露宿野外嗎?所以這一戰無論勝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