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被子亂七八糟地攤開著,枕頭上似乎還有人腦壓過的痕跡。錢莘摸著被子,感覺到一點點溫熱。
媽媽剛離開嗎?是去衛生間了嗎?可是她過來的時候,沒看到衛生間那裡有亮光。那麼深夜兩點,媽媽的臥室亮著所有的燈,被子裡還是暖的,人卻不見了,能是去了哪裡?
“媽媽?”錢莘沙啞地喚了聲,她開始軟弱,“你在哪裡?別嚇唬我。”
窗簾隨聲拂動。
錢莘才注意到,室內本該掛著厚重的深色冬季窗簾,不知為何變成了夏季才用的淡白色紗簾。輕薄的窗簾翻飛不止,透過縫隙,錢莘看到慢慢開啟的窗戶。
是的,兩扇窗戶都是在無人推動的情況下,緩緩地向外開啟。在深黑的夜幕中,悄無聲息。
彷彿一對張開的翅膀,沉默著垂懸在深沉的天
際下。它們肅立著,在等待儀式般。
那不是一個宣示祥和與幸運的儀式。
錢莘恐懼地往後退了一步,此時,窗戶自動開到了最大,它們往後掙了掙,再也開不動了,於是停在那裡,任黑洞洞的夜幕與錢莘對視。
彷彿一個人站在黑暗而未知深淺的洞穴前,人與洞穴,彼此凝望。
這個念頭閃電般殺入錢莘的腦海中,一股子惡寒迎面而來,她被凍得渾身一哆嗦!
起風了!
猛烈的冬風無情地灌了進來,白色紗簾被捲到窗外,拖著長長的尾,向著兩側飆起,它們在空中激烈舞動,彷彿一對亂顫的蝴蝶的翅膀般。
錢莘面色刷白,這一幕,令她膽顫心驚,
“媽媽,媽媽,你在哪裡?”錢莘的呼喚中夾雜了一絲哭腔,冰冷的冬風彷彿從最深的冰窟中湧出,海浪般一波一波地侵襲著她,只著了一層的居家服,顯然抵擋不住這三九天深夜的淒冷。而冰冷會削弱人的安全感,在不斷降低的溫度中,錢莘感到一種徹頭徹尾的恐懼,從她每一個毛孔滲入到她的骨頭裡。
“媽媽,媽媽!”錢莘的雙眼含住了淚,她一步步後退著,希望遠離窗外的黝黑。後背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