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現在在浪費什麼時間?你這一路追蹤做什麼?只是因為對方是妖怪,所以你才加入嗎?”
湛明嬋苦笑,說:“別的人到底該不該死,我判斷不了。但我堅信,至少蘇琳不該死。她只是出現得太早了,看到的太敏感了。無論如何,為了她,我不能放棄追蹤。只有一條,那也是命。只為了這一條,也要追查到底,繩之以法。”
曾警官望著湛明嬋,眼中掠過一絲讚賞,“我也是吧。即便很多案子不是我經手的。但是小季是我戰友。別人怎麼想我不管,但在我這裡,哪怕為了一條命,十年二十年一輩子都值當。”
“只是丫頭,阻止你的人,或許還存在呢。”他轉過身,看向走廊那頭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前面的是齊惠風,後面的那個,他不太熟悉。
“那時齊音宮。齊惠風的長子,基本上他就是未來的齊家掌門。看來齊家是越來越重視這件事了。掌門繼承者直接派了出來。”湛明嬋冷冷道,她毫不遮掩地和走過來的兩個人對視。
“湛掌門。”齊惠風客氣地點點頭,坦然地無視了曾警官的存在,“此地不太方便,可以
借一步說話嗎?”
“您客氣,請。”湛明嬋禮貌地跟隨齊惠風走到一個較為僻靜的拐角。
“這個案子,或者請您不要再碰,全權交給我們齊家處理。或者請您幫著我們捂住了,一旦抓到對方,立刻交給我們。我想後一個條件,應該可以滿足您的要求,同時也不算過分。”齊惠風說,“我們兩家素來和睦。沒必要為了區區一個小案子就鬧出嫌隙。”
湛明嬋問:“五年前的那個案子,是不是齊家做過什麼?”
“是。”齊惠風坦率道。
“很不光彩?”
齊惠風沉吟,“有時候,我們必須做一些事情。”
“我以為齊家在玄黃界的地位,還不至被一小妖逼到這種地步。”湛明嬋笑了,“我只想做一件事,還歲月清白,十八年的清白。”
齊惠風面色一冷,“侄女該明白你父親的立場!”
“他是他,我是我。凡是為齊家好的人,都不希望看到齊大少爺到了五六十的年紀,做個決定還得先到處找爸爸。”
齊惠風沉聲道:“我只能和你父親再談談。”
“等您二位談好後再知會我。不過那畢竟是您二位談話的結果,或者說是建議,但不是決定。”湛明嬋不卑不亢地說。
齊惠風苦笑,“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如此執著。你完全可以過上舒適、平靜、富貴的生活。可你卻偏偏不要,就是喜歡和你父親作對。可憐天下父母心,站在一個父親的立場上,我確實一直替修慈老弟鳴不平,我與他自幼相識相交,至今幾十年光陰,我深知他是個感情極度內斂之人,但絕非沒感情的人。甚至說……”齊惠風頓了頓,眸底閃過一絲情緒,從很久遠的時光中走來的情緒,此時又飄得很遠,“我很清楚,他的感情很深,很厚重。越是不聲不響,越像一座沉默的高山。實實在在地立在那裡,一座山,沉默的山,是不會主動告訴世人它的情感,它的意蘊只能讓人自己去體會。別的人也就罷了,但你是他的親骨肉,是他一直以來最寶貝的女兒,你已經成年了啊,侄女,你不該再這樣任性下去。你父親若是個無能之人,你怕被他毀了,堅決不從他,也有道理。可他是一個天才,一個決策正確的領導者,也是一個知道疼惜自己的兒女、千辛萬苦也要給兒女鋪條好路的父親,你聽他的話,真的不會錯。”
湛明嬋心中一動,齊惠風似是推心置腹,這讓她有些不大適應,同時也有點感觸,但是……
她看到在遠處不安地來回走動的曾警官,和氣韻華貴的齊家父子倆比,曾警官從長相到衣著氣質,都顯得如此卑微和
渺小。但是……
“對不起。”湛明嬋平靜地說,“我不能放棄我現在做的事。或許我不會、也沒有能力去追究齊家的什麼責任。但是至少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簡畫蝶,一個妖!她為了給自己的女兒報仇,用最殘忍的手段謀取數條人命,期間有罪不至死者,更有無辜被牽扯進來的人。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吧?那邊那個一直慫恿你的警官——”齊惠風厲聲道,“他的一位姓季的同事便與簡畫蝶和成燦無怨無仇,素昧平生,卻無端被捲進來,以致身死!此人何罪之有?!”
“正因為這裡面有無罪的,所以我更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悲劇發生!”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是個妖!是不安分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