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你一定在怪我,為什麼一定要提到沐子兮,但我卻知道,你心裡一直在想著她。”
蘇九離將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側過頭看著不遠處的降香樓,說道:“我平白無故想她做什麼。”
墨長樞說道:“你在想,她為什麼還不走,為什麼還要留在南陽,為什麼還要留在那麼顯眼的地方,就好像在引你去找她一樣。”
墨長樞笑了笑,說道:“我說的對不對?”
蘇九離嘆了一聲,說道:“墨長樞,與你這個聰明人相處,實在——”
“實在是一件太過恐怖的事。”墨長樞搶了蘇九離的話頭,笑道,“這話你已說了不下十遍了,可你仍然沒有甩掉我。”
蘇九離說道:“不錯,我是在想沐子兮。她放著好好的木葉坊坊主不做,偏偏要跑到南陽來,如今又去青樓獻舞,她若不是實在閒得太無聊,便必然是另有謀劃了。”
蘇九離的眼神暗了暗,說道:“我原本不想過多的懷疑她,昨日在隱山上,我已和她明說,讓她不要牽扯進來,儘早回洛陽木葉坊,我本想將她從這件事裡摘出去,她卻仍是要留在這裡。”
蘇九離頓了頓,繼續淡淡說道:“在洛陽木葉坊時,她是練舞最刻苦的一個,也是與我琴聲最相合的一個,雖然起舞時總是面若冷霜,其實平時性子清朗明媚,一口的伶牙俐齒,許多次倒叫我說不出話來,所以昨日當聽到她對我說謊,我……實在是,哎……”
墨長樞一手執著紙鳶的線,一邊在蘇九離身側坐下,輕輕地攬了攬他的肩膀,說道:“你不必再說了,我已明白,你只是有些失望罷了。”
蘇九離乾笑了幾聲也沒有繼續說話,只是向墨長樞身側靠了靠,兩個人便這樣側靠著坐在竹筏上,一起看著天上的紙鳶。
墨長樞動了動手中的線,說道:“據說,沐子兮曾是被遺棄的孤兒,因為被一位貴人撿到,所以被送入了木葉坊撫養,是以才有了今天的建樹,若說她心裡沒有半點苦楚,那絕對是假的,她這樣的人,看似明媚,其實卻未然。”
蘇九離淡淡道:“你不必說與我聽,若她當真與鬼絲有牽連,我也不會顧念舊情的。有些事說出來也沒那麼特別,她無非就是說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謊,又恰好被我識破而已,不過我樂得陪她將戲演下去,只因我實在也不知他們還有什麼動作在藏著掖著,與其和她撕破臉皮,倒不如將計就計,也免得惹她生疑。”
墨長樞回頭望了一眼蘇九離,忽而說道:“阿蘇,如此一來,你身邊除了我竟全無可信之人,我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你錯了,我誰都不信。”蘇九離淡淡地開口,說道,“有時候甚至包括你。”
墨長樞身子僵了一瞬,然後他便笑了,說道:“我卻哪裡騙你了?”
蘇九離依舊靠著他的肩,說道:“你與我說的謊話本就不多,偶爾有那麼幾句還極為高明,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不過,好歹你並無惡意,所以你既不願告訴我,我也就懶得去問了。”
墨長樞嘆了口氣,說道:“阿蘇,我本也無意瞞你什麼,你既是如此聰明之人,自然早晚都會猜到的。”
“我現在卻想問你另外一件事。”蘇九離定睛看著岸上的一個人,說道,“你今日來遊湖,恐怕是另外有約吧。”
“不錯,我約了薛永安。”
墨長樞站起身收著手中的紙鳶線,蘇九離看到岸邊那人運起輕功,幾個蜻蜓點水便穩穩地落在了兩人乘坐的竹筏上。
蘇九離曾經見過薛永安,不過那已是六年前的事了,此時的薛永安更加沉穩,腳步也更輕盈,只是剛才那手水上輕功多少顯得有些勉強,所以蘇九離不出片刻便看出他受了傷,雖不重也傷及內臟。
墨長樞自然也一眼便看出來了,所以他將手中的紙鳶扔在了竹筏上,便皺著眉問道: “薛主事昨晚可是受了內傷?”
薛永安冷哼了一聲,說道:“墨公子覺得我受傷卻是因為誰?”
墨長樞嘆了口氣,說道:“我本早已料到鬼絲的人必然會對你出手,只是沒想到他們動手這麼快。不過以薛主事的本事,恐怕那些人還奈何不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
“那些人?”薛永安冷冷道,“昨晚襲擊我的只有一個人,雖拿著那看不見的絲絃,出招卻並不意在取我性命,只是想將我制服,他既手下留情,我又何必忍讓,最後我逼得他使出了掌勁,我被他一掌拍在胸口,這才受了些內傷,只是他也未必好過,便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