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送客,老資格的老丁不動彈,瘸了腿子的自然也是不便於送行,這送客的卻只有丁家的管事與僕役,鄭、王、何三位心中的鬱悶就沒人在意了。
關上堂屋大門,往地中間擺放的火盆加了幾塊木炭,之前沉默不發一言的丁瘸子才向老丁說道:“父親,已經三更天了,該去後堂休息了。”
發了一通火氣的老丁這會兒也感覺身上有些疲憊,卻不想去休息,只是半眯著眼睛癱坐在墊著軟墊的高背椅子上,抬手衝著旁邊的座位指了指,“四郎,坐下聽老父說話!”
“是,父親!”
“多事流年啊……”見到兒子有些拘謹的坐下,老丁忍不住感嘆了一聲,才緩緩問道:“你剛從店裡回來,那靈州人可有異常之舉?”
“傍晚時,兒子在外圍看了一眼,靈州人不知在哪裡弄了些檁木,於三個宅院中各搭起了三層樓高的簡易望樓……還有,運送戰馬精料的店夥曾說,那靈州人對馬廄做了改建,所有馬匹都有一個單獨的廄棚……”丁瘸子丁四郎恭恭敬敬地答道。
老丁捋著鬍鬚沉思片刻,慨然道:“與草原胡人相比,這靈州人非同一般,絕不可小窺!四郎你要打起精神來,千萬莫要讓店中夥計觸怒了對方,這些靈州人面帶血色,為父敢說,高祖皇帝昔年親兵亦不過如此!只是……這等精銳派做使團?怎也讓人琢磨不定……”
丁瘸子丁四郎也已年近六旬,和他老父一樣有一把大鬍子,只是不同於老丁的鬚髮皆白,他的頭髮鬍子則是半黑半白顯得有些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