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窮鬼,至於訥和大人你說的話,是訥從山中煮食的雜役那裡聽來的……那人叫三瘸子,姓張,那個老賊骨頭…是晉州人。”
這機靈古怪的小子言語俏皮質樸,讓羅某人啼笑皆非的同時,也收穫了想要知道的資訊,稍一思量,他斷然說道:“奧爾基,這周處安排進四曲斥候什,位階……輔兵,讓且格拉斯找人教他!”
“是,將主!”奧爾基沉聲應諾。
且格拉斯是親兵衛第四曲的曲長,安納托利亞高原的混血,同樣出自角鬥士營,是調理新兵的好手,把這個跳鬧的黑小子周處派到他手下,正是理所當然。
當然,嘿,這個有些桀驁不馴的周處家山有福了。
知道不用去死,甚至可以撈個輔兵乾乾,而且還是在這長人將主的彪悍手下,周處美的快要鼻涕冒泡了,忙不迭的拱手行禮,連嘴巴也甜了許多,“小的謝將軍大人不罪之恩,謝將軍大人!”
扭轉頭,擺擺手,羅開先把注意力放在殷安生,也就是**生身上,“殷安生,作為知書識禮之人,你身上至少掛著六條人命,加上還為匪首出謀劃策,若按宋律,你知自己該當何罪?”
“某、某……”**生擠出幾個音,卻說不出話,因為無論是按宋律還是舊唐律,甚至百多年來各節度使國的戒律,從賊都是要命的大罪,更何況自己身上還掛著數不清的人命——周處所說的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不過這廝到底也是見面市面有些急智的讀書人,念頭急轉,脫口說道:“將軍、羅將軍,殷某自問色疾深重,卻不曾觸及任何將軍所屬。至於從賊,劉彪此人剛愎自負,少有聽的人言,殷某不過微不足道之嘍囉,沒有殷書生,也會有張書生、李書生……殷某出身晉州不假,好色之事亦非妄傳,然殷某多年走動河西河東兩地,於各地無有不知,正合將軍之用。若將軍能夠寬恕殷某,某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直至終老,永不背叛!”
這殷安生雖是色中惡鬼,卻也著實有些口才和急智,從磕磕絆絆到語言流暢,硬是把自己說得花團錦簇。羅開先若是急功近利之人,必定會毫不在意屬下私德——招攬一個忠心的熟悉民情的狗腿子肯定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尤其對於初涉宋境的靈州一行人來說。
只是很可惜,他這番話若是說給一個真的遠途歸來的移民首領,或許真的能夠得償所願。
最關鍵的問題是,羅開先這廝可不是土生土長的這個時代的人,他是來自後世有著完整正面價值觀的職業軍人,遵從用人以德的磊落之輩。
所以,殷安生的苦心自釀,註定是拋了媚眼給瞎子看。
羅某人耐著性子聽這道貌岸然的書生把話說完,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算是冷笑,“殷安生啊殷安生,看來本將不用去找那甚麼三瘸子核證了,六條無辜人命掛在身上,還能如此鎮定自若,你在書中學到的忠義仁恕何在?本將確實缺少熟悉東方之人,卻也用不起你這大才……奧爾基!”
“將主……”
“命人把這廝押回去,與其他俘虜核查無誤之後,剿殺!”羅某人沒了繼續聽下去的耐心,直截了當下了殺人的命令。
“遵令,將主!”應諾之後,奧爾基如老鷹捉小雞一般抓起**生,叫來兩個衛兵,連同周處一起送了遠處。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被突然決定了命運結局的殷安生徹底崩潰,一路嚎叫著被押走了,與之對比明顯的是機靈黑小子周處,這廝算是因禍得福竟能進入親衛隊伍,喜顛顛的步伐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跳,更形象點說,簡直就是小毛驢撒歡。
扮演了一次判官的羅開先內心也有一絲欣慰——後世他只是個帶兵打仗的軍人,職責是殺戮與守護,如今馬上要抵達“故鄉”,首先做的一件事卻是判定人的生死,即便以他沉穩的心志,這種盡在掌握的感覺也讓他有些悠悠然。
第三十節 老羅的仁心
安排了一系列的善後瑣事給奧爾基忙碌,羅開先這個將主也並沒有得到空閒。
先不說俘虜的一眾山匪需要他去看一眼,看看是否有值得招攬的人才,即使營救出來的人質之類也需要他來出面安撫一下,好事做了總要讓人知道是誰做的——這對未來收攏人心是有說不清的好處的,羅開先對此可算是用心良苦。
羅某人率隊遠端歸來,表面看來為的是讓十數萬人安身立命,更多的還是他當初遠在東非時心底隱隱地初衷——儘可能大的影響或說改變東方族系的未來命運。而初來乍到的他還有身邊的所有人,會給東方的同族帶來什麼印象?
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