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谷中百姓聚集在高臺之上,人頭湧湧,仰頭觀望。巨大的鐘鳴巨鼎齊齊響奏,曲調莊重豪邁,漫天飛鳥騰空而起,歡聲鳴叫,鮮花便撒鳳鳴臺上,譚素凝一身雪白長衫,站在高臺之上,清麗優雅,超凡脫俗,好似夢中仙子一般,有著出塵不染的仙潔之氣。
一身火紅的女子剛要將手中代表蓬萊仙谷權柄的黃金鑰匙交到譚小姐的手中,只聽一聲高呼頓時響起,眾人聞聲齊齊轉過頭去,向發聲處望去,
“且慢!”
衣袋輕飄,廣袖微張,一名紫袍男子長髮披散,臉若冠玉,眼若如絲,唇如紅纓,腰間一條碧色絲絛將衣袍鬆鬆的繫著,露出胸前半個胸膛,盤坐於地,長髮委地,右手拿著一直青玉所制的酒壺,剛叫了一聲,就仰頭猛灌了一口酒,姿態灑脫,放蕩不羈,見眾人都看著他,懶洋洋的一笑,說道:“小姐,這就是接任谷主一職了嗎?”
譚小姐一呆,皺了皺眉,疑惑的說道:“是啊,不知你是那位?又為何要打斷祭奠?”
紫袍男子哈哈大笑,又灌了口酒,說道:“在下是北谷機括部領事祝淵青,竊以為小姐擔任谷主一職不妥。”
一陣憤怒的嗡嗡聲登時響起,譚小姐還沒說話,站在她身旁的木先生突然大聲喝道:“大膽!你個小小的領事,也敢在工部大會上胡言亂語,進入你若說不出個青紅皂白來,休想安然離去!”
青夏聞言眉頭輕輕一皺,按理說這樣搗亂的情況,直接驅逐出場就是,這木先生搶先答話,看似為了維護譚小姐,實則卻給了這個男子說話的機會。她秀眉微挑,看向坐在高臺一側,嘴角淡笑,面容沉靜的楚箏,不由得為這個好心的譚小姐擔起心來。
果然木先生話音剛落,譚小姐好看的眉毛就輕輕的皺了起來,轉頭向木先生看去。
木先生老臉一紅,隨著譚小姐施禮說道:“請小姐原諒老夫擅作主張,只是這人胡言亂語,若是不讓他說完,倒顯得我們心虛,不如聽他有何話要說,也好彰顯小姐大義。”
譚小姐略一皺眉,就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好,你來說吧,你為什麼不服我做谷主?”
紫袍男子懶散的一揚墨髮,緩緩的自地上站起身來,看著譚小姐說道:“首先,我要問一下魯先生,這蓬萊谷谷主一位,是不是隻能由歷代谷主的嫡系血脈繼承,旁人無法染指?”
一名黃鬚老者聞言,從譚小姐身旁出列道:“先生建谷之前曾立下規矩,譚姓一脈代代繼承谷主一位,千百年來,蓬萊谷無論興盛衰敗,始終沒有亂了規矩,祝領事你這不是多次一問?”
“那就是了!”祝淵青朗笑說道:“如此一來,小姐擔任谷主一職,就大大不可了。”
木先生怒聲喝道:“那來的潑皮小子,這般胡攪蠻纏!小姐是老谷主唯一的血脈,身上流著譚家的學,為何不能擔任谷主?你再胡說八道,我頂不饒你!”
“木先生先別動怒,在下只是擔心,小姐身為女子,又無兄弟姐妹,將來百年之後,又該誰來擔任谷主呢?”
木先生沉聲說道:“自然是由小姐的子嗣擔任,難道還是你祝領事嗎?”
話音剛落,臺下眾人齊聲鬨笑。祝淵青也不著惱,仍舊笑呵呵的說道:“那是自然,只是,卻不知道,小姐的子嗣姓甚名誰?可是姓譚嗎?身上流的可是譚家的雪?”
話音剛落,人群登時鴉雀無聲,木先生沉吟了半晌,沉聲說道:“這一點我們早就已想過,只是天命如此,老谷主生前只得一個血脈,這也是權宜之策。”
祝淵青笑著說道:“那也就是說,下一脈的谷主就不是譚家人了?谷中的規矩就要被破,以後外姓人也又擔任谷主的機會?”
他雖然面帶笑容,可是言辭犀利,口齒伶俐,這番話剛一說出,眾人頓時默然,只有木先生想了想方才咬牙說道:“正是如此。”
“哈哈!”祝淵青突然高笑一聲,猛的縱身跳上高臺,閒庭信步一般走到臺中,朗聲說道:“既然規矩早晚都要被破,何不今日就破舊立新,重立規矩,既然早晚都要外人來擔任這個谷中,那麼又為何要執著於今日明日呢?”
一旁譚生聞言大怒,怒聲說道:“好啊!你說來說去,原來想要染指這谷主一位!”
祝淵青淡淡朗笑,說道:“那又有何不可?蓬萊谷中十七脈姓氏,譚姓為尊,木魯姚黃謝為上,陸宋白李張趙徐梁孫紀祝為下,可惜時過千年,谷主一脈人丁凋零,現竟已只剩下小姐一人,再傳承下去也是斷絕,何不在今日就重訂谷規,以有德者居之。蓬萊谷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