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一把同情之淚了。
利害得失蘇名溪是想得很清楚,但是叫他現在就真的把這件事當做沒發生一樣,然後毫無芥蒂的去見阮雲絲,他還真是做不到。因此除夕將近時,他並沒有出面,只是命王彪帶著幾個家丁去給阮雲絲送了一車年貨也就完了,順便把方旭和狗子也送回了獵戶村過年,就連小白那麼纏著他,想去小王村一趟,他也以“小孩子不許出門,別受了涼”為藉口拒絕了。
接連三四個月沒見到蘇名溪,阮雲絲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有些淡淡惆悵,她知道自己終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對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小公爺還是動了心,好在也只是微微有點動心而已,自己還可以把持得住。
送年貨蘇名溪並沒有親自過來,說明他也不像從前那樣熱烈,這總是件好事。阮雲絲心中慶幸著,便把那微微的一點兒苦澀完全不當回事兒了。
不過芸娘和鍾秀碧秋等人顯然卻不像她那樣放鬆,心中紛紛揣測著蘇名溪為什麼忽然就冷淡疏離起來?當然,這話是絕不敢在阮雲絲面前提起的,不過是趁著她外出時,幾個人議論一番,最後的結論就是沒有結論。
畢竟小公爺人雖然沒過來,但是豐厚的年貨還是過來了啊,而且人家多細心啊,知道今年阮雲絲又從江南收了那李家幾十口人,年貨的數量比往年還要豐厚得多呢,這樣的體貼,哪裡是冷淡疏離的表現?因此幾個女人也只能猜測年關將至,小公爺可能也是忙得脫不開身吧。
熱熱鬧鬧一個新年過去,轉眼間便是春回大地,杏花桃花樹上都如往年一般打了花苞,田地裡,小路旁,星星點點的小草探出頭來,也有那心急的蒲公英,才長出了三兩片葉子,就先把那小黃花開了起來,遠遠望去,春風過處,盡是花黃。
蘇名溪和王彪騎馬賓士在通往小王村的路上,風中傳來王彪的大笑聲:“爺,咱們可是有日子沒去西山打獵了,這一次定要獵一頭野豬才算數,不然我老王這手癢癢的厲害。”
阮雲絲的身份,只有掃書名硯蘇名溪三個人知道,王彪當日雖然也參與了一部分調查,但是後續部分卻無緣參與,因此對這些毫不知情,只是這一路上看著蘇名溪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因此方故意大聲談笑幾句,來給他的爺提提精神。
蘇名溪如何不知王彪心思,只是實在無心回話,因此只是微微一笑,揮起馬鞭在空中虛晃一下,發出了一聲凌厲的“啪啪”響聲,淬雪得了主人示意,陡然就加快了速度,眨眼功夫就把王彪甩在身後十幾步遠。
“嘿!淬雪這個傢伙,去,追風,咱們也快點,可不能輸給它。”王彪親暱的拍了拍身下大黑馬,那馬極通人性,聽見主人的話,便也撒開蹄子飛奔起來。
兩匹馬閃電般在無人的鄉間路上賓士,身後揚起一溜煙塵。而煙塵過後,一輛輕便的馬車疾馳而過,竟似是跟在了之前兩匹馬的身後一般,那兩匹大馬賓士揚起的煙塵便是他們最好的掩護和訊號。
秋日一別,如今春暖花開,轉眼間蘇名溪已經是半年多沒有再見阮雲絲,之前心中一直有一層隔膜,雖然知道自己仍是喜歡對方,仍是想著能夠感動她,用情意來換取她的妥協,做一對白頭到老的恩愛夫妻,所以不肯將對方的身份暴露出去。但一想到真的來見對方,心中卻又總是猶豫不決。
這樣漫長的時光,真真正正讓蘇名溪嚐到了小白事件後,另一種刻骨銘心的煎熬,這些日子閒下來沒幹別的,書房那些白紙上到處都是什麼“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一處相思兩處閒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之類的相思之語,到如今,相思成災入骨入髓,他終於再也忍不住,這才藉著打獵之名帶上王彪一起奔著小王村來了。
本來小白痴纏了許久,蘇名溪也想帶他過來,這也是個很好的藉口不是?但是轉念一想,那可是個小狐狸,自己這是知道阮雲絲身份後第一次見她,萬一有什麼失態的地方,很容易就會被小白捕捉到,到時候那小傢伙就算猜不出來真相,每天纏著自己問也是夠麻煩的。
王彪就不一樣了,真正地粗野莽夫一名,就算看出點什麼端倪,只要事後隨便找個藉口,也就蒙過去了,所以不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為了這意義非同尋常的一次見面,蘇小公爺可說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只是他沒想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除了他之外,總還有其他聰明人。
來到那熟悉的門院前下馬,院裡那棵棗樹比去年又粗了少許,想來今年應該可以結棗子了。原本用來染布的鍋灶已經拆掉,院子裡倒是種了幾本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