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特殊意義,不過我一直認為,在中國的所有日常食品當中,唯豆腐獨具一種存在主義的性格。無論在中式的飲食還是中式的語境,豆腐都是一種家常、清貧、平淡和出世的符號,又因其為佛門所用,平常之外又平添了幾分禪機。
《菜根譚》寫道:“看破有盡身軀,萬境之塵緣自息;悟入無壞境界,一輪之心月獨明。麥飯豆羹淡滋味,放箸處齒頰猶香。‘鳥驚心’‘花濺淚’,懷此熱肝腸,如何領取得冷風月。”
還是豆腐。更不能想象的是,金聖嘆在被殺頭之前會說出“魚翅和鮑魚同吃,大有燕窩滋味”那樣的話來。
六十多年過去了,除了《紅樓夢》大概還有人在讀,剩下就是豆腐了。誰也不可能讀懂“中國豆腐,世界第一”的弦外之音,正如《多餘的話》之代序所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還是且吃豆腐吧。
一般相信,豆腐之法,最早在戰國時代就已問世(見清代汪汲《事物原會》),不過有案可稽的,則是漢文帝時代(公元前一百六十年左右)淮南王劉安(劉邦的孫子)及其門客所編撰之《淮南子》。“本草”亦說:“豆腐之法,始於淮南王劉安。”相傳,豆腐乃是劉安與方士們在今安徽壽縣八公山以黃豆、鹽滷等物煉丹之時,意外得到的一種副產品,因此,豆腐其實不應該被分類為“農副產品”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