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算愛也不可能愛一太監,尤其這麼妖孽的,要相濡以沫,還是找別人吧。”打趣地說著,殷慕懷喝了口茶,正色問,“說到相濡以沫,那位打算如何處置?”
“我也在想。”顧玦放下茶盞。
“不用想了,我來處置!”殷慕懷大顯身手的樣子。
“嗯,你打算如何處置?”顧玦看向他,微笑地問。
“把她抓來,利用她,逼那個無豔交出你的東西。”說著,殷慕懷又低頭喝了口茶。
見鬼的,他怎麼覺得渾身都發涼?
“若他不交呢?”顧玦俊眉微挑。
“不交?簡單,讓她接客,我這裡多的是手段。”唔,越來越冷了,到底詭異在哪?
“嗯,如果你不抖的話,我會相信你敢。”顧玦優雅地微笑,修長的指尖有節奏地輕輕敲著茶盞邊沿。
“我哪有抖!”殷慕懷大聲反駁。
“桌子在抖,茶溢位來了。”鳳眸淡淡地瞥向他面前的茶。
殷慕懷慢慢地往桌底下瞥去,只見自己的兩條腿在不受控地哆嗦著。
再看向對面言笑晏晏的男子,他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了。
微笑!
那微笑看起來越善良,就越可怕。
就像是笑吟吟地送人去死一樣!
他的狠及殘暴程度是出了名的,也是幾個人裡他最不敢惹的一個。
顧玦收斂微笑,正色道,“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處理。”
然而,這話一出,整個氣氛都凍結了。
若說方才覺得背脊發涼,此刻,殷慕懷更加覺得由裡到外的冷,心寒!
他慢慢扭頭看向始終坐在梳妝檯那邊描眉的男子,臉色再也沒有先前的漫不經心,很凝重,透著不悅。
“你的家事?”屏風後傳出和煦的嗓音,只是這嗓音,此時,微慍。
顧玦沒說話,只是凝眸,看向梳妝檯那邊正在細細描眉的人。
那人畫眉的動作只是頓了一下,繼續,仿若不受影響。
久久等不到那人說話,顧玦緩緩離座,起身,欲要離開。
但是,對面的殷慕懷倏地拍案而起,手上的茶盞旋轉直直朝他砸去。
鳳眸餘光凌厲一掃,俊臉微偏,茶盞從耳畔飛過。
他伸手抓住,動作很隨便,彷彿運作茶盞的那股內力在他這裡只是一股清風。
徐徐回身,手掌微微向前一推,將吸在掌中的茶盞反擊回去。
茶盞穩穩釘在殷慕懷面前的桌面上。
殷慕懷看了眼,手撐在桌面上,翻轉過去,直接與他交手。
顧玦負手在後,只避不攻,屋子裡身輕如燕地閃避。
“家事!好一個家事!好一個自己處理!”殷慕懷生氣地冷笑。
“住手!”威冷的嗓音來自方才還在描眉的戲子。
殷慕懷收手,拂袖,憤憤地背身而立。
顧玦抬眸,冷靜地看向他。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已上好了妝,看不出本來的真面目。
那人幽幽看向屋裡燃著的蠟燭,“人,我已經安排好了。”
顧玦瞳孔驟縮,一掌擊倒燭臺,轉身,箭步離去。
那根蠟燭已快燒完了,也就是說,安排的人馬上就動手了。
動手,是怎樣的動手?
這些年是在血腥味裡泡過來的,什麼樣的事需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他很清楚。
譬如,方才殷慕懷說的,讓她接客,逼風曜交出東西。
又譬如,更殘忍的……
屏風後,走出一個清雅俊逸的男子,赫然是當今丞相薄晏舟。
他看向那個倒地的燭臺。
倘若,那個女人真的出了事的話,那這燭臺就意味著決裂。
顧玦就是這樣,即便真的非得到了動手不可的地步,他只會選擇自己動手,寧可自己痛,也不要他人動手。
同樣,若是沒經過他的允許就擅自動他的人,哪怕那人真的天理不容,他也決不原諒。
薄晏舟看向那個戲子,恭恭敬敬地對他微微行了一禮,道,“家教不好,請您見諒。”
那戲子起身,雙手負後,散發出渾然天成的威嚴,“這條路,有多艱難才走到而今你們不是不知曉。”
“是。”
“他若要怪,那就怪吧,總要有一人動手。”幽幽地嘆息。
薄晏舟與殷慕懷相視一眼,再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