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紅言語中的奚落,面色尷尬的乃通,兩眼珠子一轉巧言開脫道:“阿爸不是被七角寨的人給當成了叛徒追殺嗎?如果留在蟲谷的話,會加深青苗和黑苗歷幾百年來的宿怨,到時候又免不了一番廝殺,阿爸這不是擔心你們母女的安危嗎?所以這才不得不忍痛遠離你們!”
狡猾的乃通,在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悲痛,彷彿他這麼些年在外漂泊,都是為了水紅和她的阿媽!
“哈哈哈……阿媽,您聽見了嗎?這就是您痴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心硬如鐵的水紅,聽見了乃通這一番話再也忍不住仰天長笑。
這笑聲中,帶著無盡的悲痛還有刻骨的仇恨,兩滴熱淚順著水紅的臉頰流了下來。
狡猾的乃通,一聽水紅的話中彷彿另有所指,而且自從他們父女見了面,水紅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現在反而突兀的大笑起來,使得乃通的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覺。
沒等乃通開口,水紅轉過了身,兩眼閃著仇恨的光芒緊緊的盯著他,一步步逼近道:“乃通!這些年,你是為了我和阿媽才亡命天涯,還是在蟲谷外為虎作倀,奢靡享受,不要以為我們身在蟲谷裡,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自己女兒的一步步逼近,手中的毒蛛也朝著他張牙舞爪的噴出毒液,乃通這下急了:“乖女兒,可不要聽信別人的謊言,我對你阿媽的一顆心,天地可鑑啊。”
“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水紅一個冷哼,將手中的毒蛛拋向了躺在竹板床上動彈不得,只得拼命朝後退去的乃通。
這毒蛛只在眨眼間就爬上了乃通的脖頸,呲著毒鰲,細長的蛛腳牢牢的纏住了乃通的脖子,不斷噴出的黏液浸透了紅白相間的繃帶,裡面密密麻麻的蛆蟲卵讓人瞧著不寒而慄。
“水……水紅,我的乖女兒,你快把這隻狼蛛給拿走,如果我死了,你也就別想得到那個秘法!”知道狼蛛能把人活活做成石俑,就算是殺人如麻的乃通也被駭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著乃通還在那秘法做籌碼,水紅不由得惱怒到:“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疼愛我和阿媽,那為什麼不肯把這個秘法痛痛快快的說出來,難道你不想看著自己的女兒得到幸福嗎?”
“哼——,什麼幸福不幸福的?快把這隻狼蛛給我拿走,我就不相信你阿媽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自己的女兒給做成了活蠱!”乃通一咬牙,將水紅的阿媽給搬了出來。
就是這個痴心的女人,十幾年前,在他用迷人的外貌和成筐的甜言蜜語編制的情網中,徹底的淪陷,不僅交給了乃通黑苗的各種施蠱術,還將其中一個最古老神秘的秘法也交給了他。
可是,一旦將這些所有都得到的乃通,受不了蟲谷裡日復一日的單調生活,居然趁自己妻子產女之際,悄悄溜出了蟲谷,隱匿在了人海中,這一去就是十幾年!
“哈哈哈……”彷彿聽見了一個天大笑話,水紅止不住的大笑道,但兩行熱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阿媽,您看見了嗎?這就是您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到現在,卻還用最後的一點兒籌碼要挾您的女兒!”
說罷,水紅手一揮,手中一點兒幽暗的藍光瞬間射出,點燃了屋子角落中的一根白燭,一張黑白相框在磷火的映照下,顯得分外的詭異。
照片上,一個面容和水紅有三分相似的中年女人,滿臉消瘦憔悴,一雙大眼中,帶著無盡的幽怨看著眼前還在惺惺作態的乃通。
“什麼?她死了?!”乃通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最後的保護傘就這麼變成一副遺像,心裡叫苦不迭。
身受重傷的乃通原以為拼死進了蟲谷,就能找到當年被他拋棄的水紅母女,就憑著水紅母親對自己的一往情深,不僅能治好傷,還很讓她幫著殺了古馬等人。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這女人壽命這麼短,都死了這麼久了,面前的水紅雖然是自己的女兒,但對他簡直就是視如死敵,這……這該怎麼辦?
眼珠一轉,乃通心裡快速的打起了算盤,那脖頸上的毒蛛還在不斷的噴著黏液,將蟲卵一圈一圈的纏在了他的身上,有不少裸露在空氣中的面板上,已經被種下了蠱蟲,那細如牛毛針尖的蟲卵快速的孵化出來,尋找著他的毛孔,爭先恐後的想要鑽進去!
急得一頭冷汗的乃通,突然從染滿了鮮血,染滿了暗紅血痂的懷中,摸出了那段裝有火蟻蠱蟲的中空脛骨,拋給了水紅,顫抖的說道:“只要你不殺我,秘法這就給你!”
那段白森森的脛骨一溜煙的滾到了水紅的腳下,碰到了她的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