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道:“真的不是我!”
“楚笙,”雲安然痛楚地低喚道,“如果你還顧念我們近二十年的交情,請你告訴我,那毒藥到底是什麼?”
楚笙倔強地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再問最後一次,”雲安然盯著他,眼眸中包含著痛楚和掙扎,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道,“最後一次,如果你還是這樣回答我,那麼,我們所有的交情,從此斷絕,從今往後,我跟九殿下你,再不相干!”
楚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神情呆滯,好一會兒,才低沉而清晰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雲安然終於徹底失望了,轉身就走。
看著那道決絕的身影,楚笙突然心慌起來。眼前的這個人,從他記事開始,就一直陪著他,護著他,時時處處地照看著他,在他心裡,雲安然是比楚天闕,比秦妃還要親近的人。可是,七年前他去了漠北,回來之後,卻再也不像先前那樣時時刻刻以他為重,偶爾甚至還疏離著他,少年的意氣,讓他惱怒失落卻又不屑於說出口,而賭氣更加地疏遠他,從此,就越走越偏。
他越來越得楚天闕的寵愛,身邊有越來越多的人逢迎討好,風頭越來越健,甚至超過了太子楚箏。
可是,年幼時溫和的安然哥哥,跟他的分歧卻越來越大。
這件事不對,那件事不對,這裡不如楚箏,那裡不如楚箏,處處都要他向楚箏學習……惱怒和不忿越結越深,終於有一天,他爆發了,兩人爭吵了起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後面的無數次,每一次,都將他和雲安然越推越遠。
再也沒有“安然哥哥”和“笙兒”,剩下的,只是涇渭分明的“安然”和“九殿下”。
在楚笙的心裡,對雲安然有著諸多的怨懟和不滿,但無論如何,他卻還是敬重著他,依賴著他,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雲安然會對他說出“決裂”這樣的話!十六年的感情,從他記事起,就一直護著他,處處為他收場的安然哥哥,居然會跟他說——決裂?
從來沒有過的痛楚、失落、以及心慌從心底湧起,無限蔓延。
看著那道絕然的,毫不留戀的身影,楚笙忽然覺得眼睛有些溼潤,鼻子有些酸,有些想要想哭,一時間不及細想,就衝著雲安然的背景大吼道:“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對,我楚笙不是好人,我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剛愎自用,我處處不如楚箏,可我再怎麼混帳,我也不會對安然哥哥你喜歡的女人下手啊!”
聽著身後近乎痛楚的嘶吼,雲安然身形一僵,頓足停住,慢慢回頭,怔怔地看著楚笙,一時間心神震盪,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說,他再混帳,也不會對安然哥哥喜歡的女人下手!
他叫他……安然哥哥?!
看見雲安然停下,楚笙只覺得眼前一陣溫熱,幾乎哭了出來,再想想剛才說的話,又覺得很丟臉,轉過頭去,不看雲安然,賭氣道:“我知道,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你已經認定了是我!那就當是我好了,我不會告訴你我下的什麼毒藥,讓楚箏和慕晚晴都去死吧!”
說著,轉身就要跑出大廳。
燭火下,楚笙那微紅的眼圈,瑩光閃爍的淚眼,那漲紅的少年臉龐,全部都清晰地落入了雲安然的眼睛,就好像還是很久很久之前那個稚氣的孩童,受了委屈,就這樣漲紅著臉,紅著眼睛,對他喊:“安然哥哥!”
他心裡忽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悔恨和懊惱,那是笙兒啊,是他從小護到大的笙兒啊!
為什麼他剛才就那樣不相信他呢?
為什麼就是認定了是他做得,不肯聽他解釋呢?
雲安然向右幾步,攔住了楚笙的去路,嘶啞著聲音道:“笙兒!”
聽到久違的“笙兒”的稱呼,楚笙更加忍不住眼淚,撲籟籟地直往下落,越發覺得丟臉起來,轉過身去,背對著雲安然,不肯說話。身後好一會兒沒有動靜,忽然,有雙溫暖厚實的手抱住了他,將他攬入懷中,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個一直抱著他,護著他的安然哥哥又回來了!
“笙兒,對不起!”
楚笙抽了抽鼻子,貪戀著那消失許久的溫暖柔和,並沒說話。
氣氛一下子沉默起來,沉默中卻悄無聲息地飄蕩著絲絲縷縷莫名的情緒,彷彿蠶絲般,將原本破裂的某些東西慢慢的織補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安然嘶啞的聲音慢慢響起,帶著些許哽咽:“笙兒,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楚笙一怔,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