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是素來最注重軍法嚴明,絕無絲毫逾矩的嗎?怎麼會做出劫獄這種事情?媽的,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吧!還是說,剛才那個王爺,其實是別人易容的!”
……
一片混亂中,最先領路的守衛終於察覺到事態嚴重,當機立斷,喝道:“都給我行動起來,先壓著青木軍那些小子,把這事情壓下來,先別讓皇上知道。我去——”一直以來,他們出事,都習慣性去找莫言歌拿主意,這會兒莫言歌劫獄,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了半天圈,終於想起一個人,急匆匆地了過去,“我去找太子殿下!”
最初聽守衛說莫言歌劫獄,楚箏還以為是他在開玩笑,連連擺手。
等到那守衛急得指天賭咒,都快哭出來時,楚箏終於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情,目瞪口呆:“言歌?劫獄?”這事,簡直比慕晚晴毒殺玉輕塵更加荒謬啊!但很快的,楚箏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言歌的性子,能逼得他劫獄,一定是出大事!”
“是啊,太子,我看王爺的樣子也很不對勁,一定出大事了。”
劫獄?晚晴?
“糟了,一定跟父皇有關!如果是父皇逼得他這樣,那……”捏到事情的重點,當機立斷,道:“快放我出去,我去攔住言歌,不能讓他做這樣的傻事,白白授人以柄!”
“這……”守衛還有些猶豫,私放人犯,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想想,一咬牙,一跺腳,狠了心道:“媽的,連王爺都劫獄了,估計天也該塌了,地也該陷了,反正已經丟了一個人犯了,不在乎再多一個,拼了!”
等楚箏週週轉轉,終於趕到昭華殿,看見莫言歌時,皇宮早已經天翻地覆。
從大內天牢到昭華殿,這一路,莫言歌的行為完全可以用“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來形容,普通的大內侍衛,禁衛軍幾乎無一合之將,基本只照個面就被莫言歌打飛擊暈,而那些侍衛統領,禁衛軍統領,多半都是從黑松軍裡提拔上來的,一來不敢下殺手,二來也確實被震撼了。
因為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去攔阻莫言歌的,基本都已經躺在地上,或昏或傷。
這還是莫言歌手下留情的緣故,不然早就屍橫遍野了。
他們中間,有隨莫言歌征戰過的,曾經見過莫言歌馳騁沙場,縱橫無故的英姿,但那時是共同殺敵,此刻,站到莫言歌的對立面,看著他一邊護著慕晚晴,一邊縱橫飛躍,舉手投足之間,便將眾人擊退,感覺截然不同,心中的震撼更是強烈,同時升起了一種對於強者深深的畏懼和無力。
到了最後,上百的大內侍衛,禁衛軍圍攏著莫言歌和慕晚晴,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只是握著兵器,圍著他,完全不知所措。
“都給我住手!”
匆匆趕到的楚箏不想再起爭鬥,當即大喊,正不知所措的大內侍衛和禁衛軍本就迷茫著,聽到太子的話,立刻從命,連楚箏被廢了太子之位,正囚禁於天牢之事都給忘了。
朱牆黃瓦間,莫言歌一手攬著慕晚晴,另一手握著奪來的厚刀,橫立胸前,雙眸冷冷地環視眾人,面無表情,臉上,身上都帶著斑斑血跡,不知道是大內侍衛禁軍的,還是他自己的,或者兩人兼有之。而他懷中的慕晚晴卻毫髮無傷,只是緊緊抱著他的腰,神色哀傷,偎依在他懷中。
在這血肉橫飛的戰場,兩人相偎相依的模樣,著實令人震撼。
想起一路上看到的血戰痕跡,楚箏頭都要炸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到底是誰,能把一向沉穩的言歌逼得如此瘋狂?定了定神,他喊道:“言歌,把刀放下,有事我們好好解決,你冷靜點,看看清楚,這周圍的人,有多少是人曾經親手在戰場上救回來的袍澤,現在,你又要跟他們廝殺嗎?”
“我只想帶晚晴離開!”莫言歌咬著牙,冷冷道:“他們不攔我,我就不會動手!”
“你不要說傻話了!你是景華王朝的忠勇親王,五軍都督,你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楚箏厲聲喝道,大踏步上前,一直走到他跟前,走到他握的刀前,寒光凜冽,血跡未乾,就橫在他的身前,楚箏卻毫無懼色,盯著莫言歌,道,“如果你還要動手,好,你先殺了我,踩著我的屍體,你愛去哪裡去哪裡,我都不攔你!”
“楚箏,不要逼我!”莫言歌盯著他,冷聲道:“我已經辭去了忠勇親王和五軍都督之職,我現在只是一介平民,沒有什麼體統!我只想帶著晚晴離開,離這裡遠遠的,一輩子都不再回來!”
聽到他辭去忠勇親王和五軍都督之職,眾皆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