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渾身一僵,猛地站起了身,神情震驚和錯愕。
難道說,是……
“怎麼了?”見狀,雲安然急忙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莫言歌忽然渾身都顫抖起來,有些難以控制地深呼吸著,緊緊抓著椅子,支援著身體的重量,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抓著胸口,用力地按著,因為,在那裡,有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雲安然見狀大驚,急忙上前扶住他:“喂,言歌!你怎麼了?”
莫言歌有些無力地揮揮手,深吸一口氣,竭力穩住身形,顫聲道:“全大夫,我想問你一件事。請你如實告訴我,據你的診斷,輕塵他……他這次究竟病得有多重?他活下來的希望,有多大?”
全大夫為玉輕塵診病二十餘年,對這個秀逸沉默的少年很是憐憫,嘆了口氣,惻然道:“老實說,幾乎沒有。他的病症,是在胎裡就積下的毒,本來就非常險峻,每次病發都可能喪命。可是,以前還能夠灌得進去湯藥,但這次,卻嚴重得無法施針,也無法灌進湯藥,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居然能將他的病症誘發得如此徹底。到了這種地步,恐怕只有聽天由命了!”
聞言,莫言歌死死地咬著嘴唇,咬得嘴唇破裂,鮮紅的血跡,順著他的嘴角,蜿蜒著流下。
眾人都是一驚,雲安然喝道:“言歌,你到底怎麼了?”
“我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莫言歌死死地咬著牙,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又是傷心,又是憤怒,又是痛楚,緊緊地握著拳,青筋暴起,甚至,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他渾身骨骼格格作響的聲音,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情緒有多麼的激盪失控,難以控制,“我要進宮,去見皇上!”
說著,大踏步出門,傷痛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幾乎能夠焚天煮海。
這種手段,實在太過自私——
而且,殘忍!
昌平宮,內閣。
房間內濃烈的苦澀藥味,為這個幽雅寧靜的房間,染上了濃濃的愁雲慘霧。楚天闕徹夜守在床邊,看著那股青黑之氣蔓延著,徹底的侵襲那張秀雅絕俗的容顏,有好幾次,他的脈博都微弱得根本把不到,呼吸頓止,讓人幾乎要以為,他就要這樣死去。
這一夜,對楚天闕來說,無限漫長,卻又無限短暫。
他終於深刻而徹底地明白,什麼叫做,徘徊在生死邊緣。
那張瀰漫著毒氣的臉,蒼白如紙,沒有絲毫的血色,素來平靜的容顏,如今緊緊皺著,昏迷中仍然露出極端痛楚的神色。策兒他潛意識裡一向自制,從不表露絲毫的情緒,就算沉睡時,沒有意識時都不例外,永遠平靜如水,而此刻,卻露出這樣痛楚的模樣,可想而知,他有多痛楚,多透過。
這個聰慧絕頂,秀逸脫俗的少年,此刻的生命,卻如同風燭春冰,隨時能可能消逝。
一個人的生命,怎麼能夠如此的脆弱?
楚天闕眼睛紅腫地想著,肝腸寸斷。如果說,當年的事情,是他的錯;如果說這是報應,那麼,就報應在他身上好了,為什麼要這樣的折磨策兒?如果老天一定要奪走一個人的生命,就帶他走好了,策兒他還年輕,他的人生還應該有很長很長的路,不該就這樣斷絕啊!
“策兒,求求你,活下來吧!”
“只要,只要你能活下來,朕發誓,眾今往後,朕再也不會逼迫你,你不喜歡住在皇宮,就搬出去住;你不喜歡看到朕,朕就永遠都不再見你,永遠不再打擾你!只要……”看著那微弱的生命,楚天闕再度淚流滿面,哽咽著道:“只要你活下來!”
“只要你肯活下來,你要朕怎樣都可以,怎樣都可以啊!”
此時此刻,就算要拿他的命,去換玉輕塵的命,他也心甘情願!
就算他不原諒他也沒關係的……
只要,只要他能活下來!
可是,無論他怎樣呼吸,怎樣哀求,怎樣誠心誠意地祈禱,床幃裡昏迷的少年,卻始終沒有絲毫的反應!
“皇上,”通報太監從外進來,小心翼翼地道,“忠勇親王在殿外求見!”
楚天闕漠然道:“不見,就說朕根本沒聽到。”
通報太監出去,不一會兒卻又進來,無奈地道,“皇上,忠勇親王說,他已經知道睿親王被人下毒的真相,所以求見。他還說……。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見皇上!”
楚天闕霍然起立,眉宇緊鎖,腦海中轉過千般念頭,最後道:“讓他到御書房等著!”
說著,猶豫了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