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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安然瞭解他此刻的心情,拍拍他的肩,道:“皇上應該是氣昏了頭了,不然,怎麼也不會去懷疑晚晴妹妹的。”
“我現在擔心,大內天牢那種地方——”
“你是急昏頭了吧?”雲安然嘆息道;“言歌,大內天牢裡也有黑松軍的人,晚晴是你的王妃,天下沒有不知道的,他們絕不會讓她在裡面吃虧的!你先放心吧!我現在反而比較擔心輕塵,他身體原本就弱,這番又被人下了毒……我們要忙查出下毒之人,晚晴妹妹,太子,輕塵,三人的性命都系在這人身上呢!”
莫言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首先,我們要知道輕塵的詳細情況,但是,皇上不許任何人進入昌平宮,所有被診斷的御醫全部扣留宮中,不許與外界接觸,這點最為棘手。”雲安然皺眉,心中同樣焦慮不堪,“其次,最好能接觸昌平宮被押起來的宮女太監,一般來說,毒害皇子,如此重大之事,都會交給大理寺秘密審訊,人應該會羈押在大內天牢,這方面,言歌你的人脈比我強,就要靠你了。”
莫言歌點點頭,道:“放心吧,交給我!”
“其實,現在最重要的是輕塵的情況,如果我們能得到詳細情況,對輕塵中的什麼毒,如何中毒,下毒之人如何入手,都會很有幫助,可惜,皇上現在根本不見我們,又不能硬闖!”雲安然不住地嘆氣。
莫言歌竭力讓自己的心神凝注在這件事上,忽然心中一動,道:“我想到一個人,或許能幫我們。”
雲安然急忙追問道:“誰?”
“玉太傅!”莫言歌沉思道,“他是皇上的老師,皇上對他非常任憑,或者他能進去昌平宮。還有就是,他撫養輕塵二十四年,以輕塵的體弱多病,想必有熟識的大夫為其調養身體,那麼,若論對輕塵病情的熟識,恐怕無人能出其右,這對診斷輕塵究竟所在何毒,或許能有所幫助。”
“不錯,以此為由,讓那句大夫入宮為輕塵診斷,皇上一定不會拒絕!”
雲安然擊掌道,“那麼,說服玉太傅下給我傳遞訊息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莫言歌也道:“那我去大內天牢,詢問昌平宮的太監宮女。”
“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見見晚晴,聽聽她的看法,畢竟,她斷案經驗比我們豐富,跟輕塵又比我們熟悉,或許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端倪。”雲安然叮囑道,“事關重大,我們這就分頭行事吧!”
莫言歌點點頭,見雲安然行色匆匆,就要離去,忽然出聲道:“安然!”
“嗯?”雲安然驀然回首,眸帶疑問。
莫言歌黝黑的眼眸凝視著他,猶豫了下,還是道:“安然,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最大的嫌疑人……”見雲安然已經面色悽然,他頓了頓,依然道,“除了楚笙,我想不到其他人!”
“……”雲安然默然,緊緊咬著唇,許久才道:“只是嫌疑而已,並不能斷定。”
“如果,是他呢?”
雲安然身子一軟,幾乎跌倒,後退了兩步,靠著硃紅色的高牆,神色痛楚,緩緩地道:“我只能祈禱,陷害晚晴的人,不要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要是他!”
說服玉連容的事,並不艱難,他本就是國之重臣,為了楚天闕和景華王朝,他可以做任何事。玉輕塵被人毒害,又牽涉到忠勇王妃和太子,如此事關重大之事,稍有不慎,就可能動搖國本,若能讓雲安然和莫言歌查出真相,對楚天闕和景華王朝都有利。
因此,雲安然只是把事情說明白,玉連容就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帶著常為輕塵看診的大夫,玉連容來到了昌平宮。果然,通報傳進去不久,就有人請他進去。
幽雅清淨的殿閣內,瀰漫著濃濃的草藥味道,數十位御醫愁眉苦臉地站在外間,神色凝重,額頭汗意涔涔,玉連容快步進了內間,四五名御醫擁簇在床前,似乎還在問診,而他傾注了一生心血的學生,則站在一邊,緊緊抓著手邊的床幃,身體搖搖欲墜。
才一天未見,這位景華王朝的帝王,就像蒼老了二十歲,原本黑白斑駁的發須,此刻已然全白,蒼老的面容,渾濁的眼睛,淚水不住地從眼角滾落,使人望之生憐。
“太傅……”
看見玉連容,楚天闕一言未終,眼淚便又涔涔而落,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這樣悲傷的楚天闕,玉連容只見過一次,就是二十四年前,楚箬夭折,敏妃身亡之時,那時的楚天闕猶自年輕,雖然悲痛欲絕,傷心難過,卻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