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表面一直裝作不知,如今在此密謀,當然不能被人看見,四下守衛之嚴密自不必說,府裡的下人更是嚴詞勒令,不許他們靠近,再說,下人過來,也不會只敲門,卻不說話。
那這人是……
兩人緊緊地盯著那扇雕花木門,一時屏息無語。周繼順忽然對謝書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雙手緊握腰間的雙刀,輕輕地走了過去,忽然猛地開啟了門,厲聲喝道:“什麼人?”
喝聲中,雙刀已經如流水般潑了出去,刀光凜寒。
然而,門外卻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周繼順追出門外,又躍至屋頂,四下環顧,卻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心中驚疑不定。回到書房,謝書賢已經迎至門前,急切地問道:“是誰?”
周繼順搖搖頭,正要說話,忽然渾身一震,怔怔地看著謝書賢身後,錯愕不已。
謝書賢見他目光不對,急忙轉頭,只見正對著門的主位上,不知何時已經懶懶地坐著一個翩翩少年,白衣如雪,卻用金銀線繡著繁複華麗的紋飾,耀眼奪目,俊秀文雅的臉上似乎永遠都帶著風流而慵懶的神情,勾人魂魄。
兩個同時失聲喊道:“雲公子!”
雲安然彎眉一笑,淡淡的:“怎麼?有客人來,主人連杯茶也不捨得上嗎?”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裡的錯愕和驚駭。要知道,謝書賢一直都在屋裡的,卻絲毫也不曾察覺他是何時如何進來的,這樣鬼魅般的身手,怎不令人錯愕萬分?尤其,此刻的謝書賢和周繼順還懷著那麼些鬼胎。
“無茶也罷,”雲安然慢慢斂起笑意,看了眼謝書賢,淡淡道,“謝大人也在這裡?兩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將眾人玩弄鼓掌之間,好功夫啊!”說著,居然伸出手,雙手相擊,鼓起掌來。
清脆的聲音一下一下地響著,在這安靜的書房,分外牽動人的心魄。
謝書賢勉強一笑:“雕蟲小技,自然瞞不過雲公子的眼睛。”
“瞞不瞞得過我並不要緊,反正,找你們麻煩的人不是我。”雲安然緩緩道,意有所指,又看了眼周繼順,忽然彎唇一笑,“周統領在溫州大牢威壓眾人,寸手裂骨,風采懾人,想必,那五十軍棍打得不怎麼重,已然全好了吧?真是可喜可賀!”
被揭破行徑,周繼順渾身一抖,不敢說話。
謝書賢也是心中大震,卻還勉強維持著鎮靜,拱手道:“什麼溫州大牢?不知雲公子所言何事?周統領被雲公子教訓後,臥傷在床,反思己過——”
雲安然揮揮手,截斷了他的話:“我沒功夫聽你掉書袋,你們懂也好,不懂也好,那都是晚晴妹妹的事,我也不關心。我今天另有要事,也沒時間跟你們磨蹭,”他審視著二人,神色忽然凝重起來,眼眸森森凝結成霜,“我只問你們,唯月峰裡的人馬是怎麼回事?”
“啪——”
謝書賢猛地站起身來,一時不穩,撞到了旁邊的茶几,將茶盅撞落下來,跌落地面,摔了個粉碎。一直鎮靜如亙的他,聽到“唯月峰”三個字後,竟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只覺天旋地轉,面色蒼白,渾身顫抖,滿腦子裡只剩三個字——殺了他。
唯月峰的秘密,絕不容洩露!
而旁邊的周繼順慌亂之下,想也不想,手中緊握的大刀直朝著雲安然劈了過去。
“叮——”
一聲輕響,雲安然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軟劍,纖細的劍身似乎一觸便折,卻堪堪擋住聲勢驚人的大刀。雲安然手腕輕揮,四兩撥千斤,頓時將那厚重的大刀帶到了一邊,微微笑道:“想殺人滅口?周繼順,你也不看看你夠不夠格!”
說著,手輕輕撫過椅背,所過之處,皆成齋粉,細細碎碎的,如飛絮落雪,紛紛揚揚灑了一地。
周繼順怒吼一聲,正要捲土重來,卻被謝書賢攔住。
“周統領,冷靜點,雲公子既然肯說出來,當然不是要跟我們為難。九殿下不是說過嗎?雲公子是自己人!”話雖如此,但謝書賢也同樣驚駭欲絕,直到這會兒才稍稍冷靜下來,但依舊難以抵制心中的恐懼,手腳一直顫抖,嗓音也抖得幾乎不成字句,“雲公子,你是怎麼得知此事的?”
“怎麼得知?”雲安然譏嘲道,“可憐我還真把你們當自己人,結果,你們什麼事都瞞著我,這麼重要的訊息,我竟然是從玉輕塵那裡得知的,這才有意思呢!”
“玉……玉輕塵?”謝書賢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卻一再徒勞,“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們新招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