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都用在稱病不出的玉輕塵身上。
而正如他所料,玉輕塵佯裝有病,暗地裡卻在審查溫州的賦稅等州務。
那些東西,都是經過無數人審查偽造的,謝書賢一點也不怕玉輕塵會看出什麼,只命人仔細監視他的行動,卻並不在意。
到此,他幾乎可以認為,他們徹底安全了。
誰知道,那個絲毫不被他放在眼裡的慕晚晴卻死死盯住了玉堂春這條線,為了試探她到底知道多少,他安排了那出救美的戲。這一試探不要緊,慕晚晴居然根本就不相信玉堂春是兇手,甚至還窺破了他的掩飾手段,知道書房才是殺人的場地,但好在,她似乎並沒有對他起疑,因此,他立刻編造出一番謊話,一來為自己掩飾,二來試圖將她和他並列到同一戰線,好能夠從她那裡案情的進展,好有針對性地制定對策。
結果,慕晚晴告訴他,她也暫時沒有線索。
接下來幾天,據他所知,慕晚晴也確實都呆在府衙,反覆地翻看卷宗,確實一副無所得的樣子。然而,他剛放下心來,慕晚晴卻莫名地扯出玉堂春的弟弟。他當機立斷,立刻讓周繼順到牢裡滅口,卻又被匆匆趕來的慕晚晴撞破,幾乎將周繼順堵在牢裡,更救回了已經服了砒霜的玉堂春,讓事情一直髮展到現在這個境地。
現在,他才明白,其實,他一直都錯了。
玉輕塵,只是表面上用來牽制他們的傀儡,真正該提防的人,正是那個傳言中的慕晚晴!
這個女人,遠比他想象中的棘手,短短數日,就將他原本設好的局弄得支離破碎,若不是他一開始將水攪得夠渾,只怕她早就猜到他們身上來了。而以她的手段,一旦懷疑到他們身上……雖然確定自己已經將所有的證據毀滅,但是,不知為何,謝書賢就是覺得,那個慕晚晴總有手段讓他們入罪。
一步錯,步步錯!
謝書賢搖搖頭,暗自嘆息:“是我失算了!”
“確實,”周繼順心有同感,一巴掌拍在了旁邊的紫檀茶几上,將名貴的紫檀木拍出一條裂縫,“真他媽失算了!本來想著,那慕晚晴要真的像傳言中的精於斷案,至少也該是個三四十的人,誰知道居然那麼年輕漂亮?媽的,早知道那個女人就是慕晚晴,我還廢話什麼?早搶了回來!我自己快活不說,也省得她折騰岑懷德的事兒。”
“現在抱怨什麼都晚了,”許久,謝書賢開口,縱然心中懊悔,神情話語卻絲毫不露,鎮靜地道,“現在,我們該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要如何走才是。”
“怎麼走?”周繼順手握在腰間的雙刀上,臉上煞氣頓現,陰毒狠絕,“點上三四百兵,把府衙圍了,讓我衝進去把他們全殺了,一了百了!”當然,那個慕晚晴,他要最後殺……
“不行!”謝書賢斷然否定,“這樣動靜太大了!”
周繼順輕蔑地哼了聲:“怕什麼?在溫州,難道還有人敢壞我們的事不成?”
“就算沒人敢,但走漏風聲對我們也很不利!”謝書賢凝眉思索,緩緩地道,“別忘了,再怎麼說,玉輕塵終究是皇上親自委派的溫州刺史,跟前面那些太子想要安插過來的人不一樣,如果我們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殺他,幾乎等於跟皇上作對,不止我們,就連九殿下也會跟著遭殃。這一點,雲公子說得並沒有錯!”
提起雲安然,周繼順微微一震,隨即又道:“難道說我們就坐以待斃嗎?”
“不,不是不能殺,”謝書賢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色,“而是要計算好,不動聲色,不引人懷疑地殺,不能像岑懷德那樣,因為太倉促,來不及謀劃,只能以謀殺定案,更不能露出絲毫破綻,此事我們要慢慢謀劃,不能心急。”說著,他手握扶手,凝眉深思,沉吟著道,“聽府衙那邊傳來的訊息,這幾個人謹慎得很,想要下毒並不容易,他們也幾乎不出門,想要製造意外也很難,而且,那個玉輕塵原本帶著的侍衛也趕了回來,依我看並不容易對付,想要刺殺,只怕也很難……”
周繼順頓了頓,忽然道:“能不能請雲公子幫忙?”
雲安然……謝書賢眉頭輕蹙了下,他當然已經知道雲安然跟玉輕塵決裂之事,但是,對於雲安然,他實在有些揣摩不透。他是楚笙的心腹,知道楚笙跟雲安然關係匪淺,但他也知道,這位雲公子表面上是個無官無職的散人,實際上卻在暗地一直為當今皇上做事,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這樣的雙重身份,讓他不敢輕易冒險。
兩人正深思謀劃間,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聲音很輕,但對兩人來說,不啻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