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沒多久,我就認識她了,從此,眼裡心裡,再也沒了別的女子。那時,她曾經向我要過科舉中第的名單,後來,三年前,她又向我要過一次,今年,是我自己給她的。所以,我猜想她心中有人,應該是個學子,大概他們曾經約定,等那人中第了便來接她,所以,這些年來,提出為她贖身的人不計其數,她卻始終不曾答應。”
“除此之外呢?你對那個人,還知道什麼?”
安道遠搖搖頭:“再沒有了,她從來都不提這些事情,跟我要中第名單時,也央我不要說出去。”
玉堂春是在五年前來到溫州的,如果說當年的科舉學子,那就應該不是在溫州認識的,而且,老鴇也曾經說過,五年前,溫州刺史忽然調任,玉堂春躲過一劫後,她曾經要求回原來的青樓,只因煙月閣的老鴇不願意,這才作罷,這樣說來,她心裡的那個人,應該是在青州的煙月閣認識的才對。
慕晚晴思索著,繼續問道:“據你所看,玉堂春可會武?”
“絕對不會。”
“那麼,在玉堂春認識的人裡,有沒有一個慣用左手,臂力奇強,或者是動武的人?”
安道遠皺眉想了一會兒,道:“沒見過。”
慕晚晴也不洩氣,在安道遠這裡得到的線索已經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許多了,又問了幾句,確定安道遠再不知道什麼內情,這才起身告辭。安道遠一直送到門口,末了,忽然叫住慕晚晴,有些擔憂地道,“姑娘,依你看,玉堂春會是兇手嗎?”
慕晚晴沒回答,反問道:“那安公子覺得,她會是兇手嗎?”
安道遠猶豫了下,忽然下定了決心,搖搖頭,道:“我還是相信她,她不會殺人的。”
“我也會盡快查明事實的。”慕晚晴說著,向安道遠告了別,轉身離開。是的,她一定會盡快查明事實,如果玉堂春沒有殺人,那自然不必說;但,就算她真殺了岑懷德,她也要儘量想辦法為她脫罪,救下她的命來,因為,在她看來,那個岑懷德也是該死的!
“你為什麼要問一個慣用左手的人?”
慕晚晴猶自在整理案情,隨口道:“因為我懷疑,兇手是個慣用左手的人!”
“那麼,”雲安然漫不經心地道,“我要提醒你一下,那個安道遠應該也是用左手的人。”
慕晚晴一怔,猛然抬頭:“你怎麼知道?”
“你坐在他的右上方,所以沒有注意到,在喝茶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左手小指沾了一點墨跡,應該是用左手寫字時,小指不小心沾到硯臺的關係,所以,我猜他也是慣用左手的。”
難道兇手是安道遠?
慕晚晴腦海中閃電般地劃過這個念頭,隨即搖搖頭:“應該不會吧!如果兇手是他,他又何必為玉堂春鳴冤?直接讓玉堂春替他去死好了。”
雲安然聳聳肩:“誰知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那以你看來,他會武嗎?或者說,他的臂力會很強嗎?”
“應該不會。”雲安然回想著見安道遠的情形,道,“我看他身形瘦弱,手臂也細弱得很,跟普通書生一樣,絲毫也沒有練過武的痕跡。”
慕晚晴點點頭,暗暗記在了心底。
在錦繡樓和安府問話,加上錦繡樓一場大鬧,路上的耽擱,已經過去了大半天,冬日的白晝又短,這當會兒,已經是日暮西斜,夕陽送晚,慕晚晴也問完了話,便要回去,雲安然卻說有事,將她送到府衙門口,自己卻又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086章 通道
“他們臨走前曾經提到說他們小姐?還說會再來?”
雲香樓二樓一間幽靜偏遠的雅間裡,雲安然獨坐桌前,一手撐頜,一手輕敲桌面,向來風流不恭的他,此刻微鎖劍眉,神情沉溺,正自思索。她的對面站著一個身穿衛兵服飾的中年人,卻正是之前闖入酒樓捉拿秦淮楊的領頭衛兵。
“正是。”那人恭敬地答道。
“你聽得出他的口音是哪裡人嗎?”
領頭衛兵想了會兒,答道:“依屬下所見,像是帶了些京城的口音。”
京城?雲安然眉宇鎖得更深,根據他剛才的詢問,那些人身手都不錯,配合也默契,像是久經訓練,可惜這些衛兵卻說不出他們的容貌特徵,也無法確實是不是他認識的人。不過,這些人有這樣好的身手,又煞費苦心跟蹤他,出手卻只像是惡作劇般,難道真是因為他以前招惹過的女子而來報復的?
衛兵特意說,當頭一人甚是文秀,這麼說來,這種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