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焦急的呼喊聲中,柳如煙也出現在門口,身姿如柳,轉眼看見慕晚晴,“啊”的一聲,有些畏縮地低下了頭。
慕晚晴頓時明白了。
應該是柳如煙回來將她試探的過程告訴了林冽,才惹得林冽這樣氣急衝衝地趕過來。
“慕姑娘,如煙已經都告訴我了。”林冽的神色既悲痛又憤怒,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失望,“慕姑娘,同為女子,你應該明白名聲和清白的重要,怎麼能輕易說出那種話呢?你有什麼證據?”
“我們在——”
“林公子,”玉輕塵淡淡瞧著林冽,神色淡然,眼眸平靜,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勢,“案件尚未明朗之前,不便向你透露案件相關證據。”
“不便透露?”林冽冷冷道,咬著牙,一一掃視眾人,忽然仰天大笑,憤怒地道,“你們能夠平白玷汙我的妻子的清名,而我,卻連問一聲為什麼的權利都沒有嗎?”
慕晚晴默然。
至於玉輕塵和雲安然,之前聽林冽講述那一堆往事,他們早對他的演技有所瞭解,根本不為所動。
林冽也是聰明人,看四人的神色,心中也已經明白,冷笑一聲,也不多廢話,轉身出門。
“慕姑娘。”
走到門口時,林冽猶豫了下,忽然停足,頓了頓,半側著頭,聲音有些:“我一直記得,那天,你救活想容時的那個微笑,因此,我一直相信,你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懷疑想容,但是,我跟想容認識了十七年,夫妻六年,且不說想容的家教嚴謹,單就我跟想容之間的情意來說,我相信,她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的,希望你也能夠相信!”
說罷,林冽轉頭,離開了。
出了林府,四人緩緩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各自思索著事情。
已經是初冬時節,霜凋紅葉,風盡殘翠,天地間一片蕭瑟迷離,風中已經帶了凜冽的寒意,沾染了冬的肆虐,輾轉呼嘯。雲安然轉頭見慕晚晴低眉垂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笑道,“晚晴妹妹,你怎麼了?”
慕晚晴從沉思中驚醒,沉思著道:“我在想,我們會不會弄錯了?”
“你信他?拜託,這種話,我隨隨便便就能說上三天三夜,沒一句重複的,表情絕對比他還逼真!”雲安然誇張地道,見她還是恍惚失神的模樣,嘆了口氣,問道,“我問你,你覺得林冽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性格很衝動嗎?”
想想之前的會面,慕晚晴搖搖頭:“不是。”
“那就對了。”雲安然道,“我曾經問過府裡的下人,之前孟想容假死,他也只是悲痛而已,可是這次,他守著屍體守了兩天,以至於體虛昏倒,又表現得精神恍惚,對著我們不停地說他跟孟想容的感情有多好,甚至剛才還不惜跟我們翻臉,這跟他的性格不符。凡事反常必有妖,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他心虛。”
“也許,”慕晚晴猶疑地道,“那只是因為一月之內,他兩痛失愛妻,所以有些癲狂。”
雲安然嘆了口氣:“那麼,晚晴妹妹,你覺得高遠在說謊嗎?”
“這……”想起那天,高遠那悲痛欲絕而又對林冽恨之入骨的神情,那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作偽。何況,之前書院命案,高遠已經表現得對林冽非常不善了。可是……想起林冽先前說的話,慕晚晴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相信,她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的,希望你也能夠相信!”
儘管心裡明明知道林冽這一切都是謊言,可是,聽到他用那樣斬釘截鐵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來,慕晚晴心中還是一震,被這句話打動了。
她甚至在想,如果……
如果,在她被楚青陽陷害的時候,莫言歌能夠說出這句話……
那麼,就算死,她也瞑目了!
凝視著慕晚晴迷茫失神的模樣,玉輕塵愣了會兒,柔美而又清冷的眸中略過一抹深思,想了想,轉開了話題,道:“我倒是在想,晚晴剛剛試探柳如煙,一回府,柳如煙就把事情告訴了林冽,且不說林冽性格如何,至少,這說明,柳如煙有事是不會瞞著林冽的。而根據晚晴你的試探,柳如煙顯然是知道高遠和孟想容的事情的,這至少可以證實,林冽也知道高遠和孟想容的事情!”
“不錯,所以他才急著過來跟我們說那些話。”雲安然也沉吟道,“按照高遠的說法,林冽私下裡本就脾氣暴躁,如果知道孟想容跟高遠有私,那殺了孟想容就再正常不過了。只不過,哎。”他嘆了口氣,“證據啊證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