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
柳如煙正低頭默默,似乎在想什麼心事,忽然被叫,頓時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只見慕晚晴身著銀紅綢衫,腰間隨便繫著一條淡粉腰帶,披著米白披風,看來伶俐精煉,下意識地一驚,往後退了一步,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鎮靜下來,薄嗔道:“慕姑娘,你嚇了我一跳。”
說著,手拿著汗巾,輕拍著胸口,嬌媚動人。
“呦,那可真是對不住了!”慕晚晴嫣然一笑,衝著她福了福,道,“我給你賠罪了。”
柳如煙哪裡敢受,忙回禮道:“慕姑娘客氣了。”
“柳姨娘這是準備去哪裡?”
柳如煙頓了頓,道:“沒什麼,只是前幾天央了縣裡一位繡娘素雲姐姐幫我繡了幾條帕子,正要去取。”
“素雲?”慕晚晴一怔,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忽然想起,心中暗喜,笑道,“是連素雲姐姐麼?真是巧了,我正好也求她幫我做了幾件活計,正要去瞧瞧進度怎樣。正好一道!”
柳如煙一怔,隨即笑道:“也好。”
輕鬆賴上了柳如煙,慕晚晴心中稍定,轉眼,見柳如煙神色沉靜如水,眼眸微垂,淡淡地瞧著前方,便知道她心中正自戒備,便先不提林府命案,閒話般道:“對了,柳姨娘你不是溫州人士吧?”
柳如煙搖搖頭:“不是。”
“那你原籍是哪裡啊?”
柳如煙神色微頓,眼眸慢慢垂了下來,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道:“妾身自幼被賣,之後隨著柺子顛簸流離,早已經不記得原籍何處了。”
“哦,”慕晚晴歉然道,“對不起啊!”
柳如煙搖搖頭:“沒什麼。”話語低沉,幾不可聞,神色也微微黯淡下來。
慕晚晴急忙將話題轉開,隨便聊了些胭脂衣飾,柳如煙神色慢慢回暖,言語也多了起來,似乎已卸下心防。見時機成熟,慕晚晴故作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嘖嘖讚道:“柳姨娘真是花容月貌,林公子又是少年英俊,你們二人到真是一對璧人!林公子一定很寵愛柳姨娘吧?”
柳如煙掃了眼慕晚晴,頓時又警覺起來,謹慎地道:“夫君對妾身確實很好。”
“這就是了,林公子看起來溫文爾雅,想必待人更是溫柔寬厚,柳姨娘能夠嫁得這樣的丈夫,也是福氣啊!”
柳如煙神色微微一僵,眼眸中掠過一抹憂傷,轉瞬即逝,只微微一笑,卻沒有接話。
這一系列的神色變幻,並沒有逃過慕晚晴的眼睛,她不禁暗自沉吟,看柳如煙的樣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恐怕林冽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和氣,這中間大有玄機啊!
似乎被慕晚晴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柳如煙微微側了側身,問道:“慕姑娘,不知道少夫人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有沒有頭緒?什麼時候我們能領回少夫人的遺體,讓她入土為安呢?”
“哦,這個呀,暫時還不能定論!”慕晚晴眼珠一轉,裝出一副秀眉深鎖,似乎有什麼事情苦惱一般的模樣,狀似漫不經心地道,“哎,柳姨娘,你跟少夫人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柳如煙目光一閃,問道:“慕姑娘指的是哪方面?”
“就是,就是……哎呦!”慕晚晴有些焦躁地跺了跺腳,看看四周,見無人注意,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聽說,林少夫人好像……好像紅杏出牆呢!”
柳如煙倒吸一口冷氣,側頭,瞧著慕晚晴,好一會兒才按耐住不穩的呼吸,勉強笑道:“怎麼會呢?少夫人為人溫婉莊重,又與夫君鶼鰈情深,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想必是慕姑娘誤聽謠傳了。”
“謠傳?”慕晚晴蹙眉,神秘地道,“柳姨娘還記不記得公子給你看的那塊玉佩?”
許久,柳如煙才慢慢點了點頭。
“林少夫人的貼身丫鬟採青說了,那塊玉佩不是林少夫人的,也不是林公子的,這不是很奇怪嗎?我看,說不定就是別人送給林少夫人作為定情信物的。我看,這事八成準,柳姨娘你說呢?”
“我不知道。”柳如煙顧不得回答,有些慌亂地低頭,神思恍惚。
“不知道?”慕晚晴定眸瞧著她,趁著她神思慌亂,越性便詐她一詐,慢悠悠地道,“柳姨娘怎麼會不知道呢?當日,林少夫人不是還因為這塊玉佩的事情跟你吵了一架嗎?”
柳如煙悚然而驚,驀然抬頭,看著慕晚晴,怔愕難言。
慕晚晴慢條斯理地道:“柳姨娘,你真以為那天的事情,沒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