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再往廚房去,而是偷偷離開了假山那邊的位置,滿頭大汗地往馨園方向走去,連半路巧玲喚她,她都沒反應。
“真是個鄉下野丫頭,一點規矩都不懂。”巧玲罵了句,朝著謹瑜院走去。
這邊菖蒲跑到了馨園,剛過垂花門便撞到了拿著食盒的紫環,將那食盒撞得翻了個個,裡頭的湯湯水水都倒了出來,將院子的地給汙了好大一塊。她本和紫環不對盤,見著面總要冷言幾句,這回卻是匆匆忙忙替她撿起了食盒,一句話都不說就急匆匆往後院奔去。
紫環被她的舉止給唬了一跳,正欲出門,卻見紫俏正立在垂花門那笑,她眼睛一亮,笑道,“是不是成了?”
紫俏點點頭。
韓楚珊正在房間裡拿著剪子將繡好的荷包上的線頭剪掉,那荷包是石青色的布料製成,面上秀了一片紅楓葉,那紅色與石青色對比強烈,看過去倒有些雅緻。她將荷包拽在手心,看得眼睛酸澀,心裡頭哀慼沉沉。
正打算起身去裡間歇息,菖蒲奔了進來,眼圈紅紅的,臉色分外慌張。
“菖蒲,怎麼了?”
菖蒲哆嗦著嘴唇,話也講不清楚,偏頭見門還開著,忙不迭去將門合上,又回身哭咽道,“小姐,咱還是離了秦府罷。”
韓楚珊微愣,見她慌張,臉色微變,“到底怎麼了?可是耀哥兒出事了?”
菖蒲使勁搖了搖頭,“小姐,奴婢方才聽到了些話,說,說耀哥兒的存在會毀了秦府名譽,要是小姐成了三少爺的房裡人,那麼耀哥兒就沒辦法活了!”
韓楚珊大驚,忙拉著菖蒲道,“此事當真?”
“假不了。奴婢聽說,那還是老太君的主意。小姐,為了小少爺,咱們還是離開秦府罷。”菖蒲的淚珠子掉了線般落下來。
韓楚珊腳下一軟,身子就有些搖晃,唬得菖蒲急忙拉住了她,將她接到凳子上。
“小姐,奴婢知道,你來秦府就不過是想給小少爺謀個好出路,可是若是性命都丟了,哪裡還有福祉可言。想當初韓府那些姨娘,各個鬥得你死我活,肚裡的孩子也總是莫名其妙就沒了,連當初四奶奶那年方兩歲的小小姐,不過著了涼就那般夭折了。小姐,耀哥兒才三歲……”
“別說了。”韓楚珊白著臉,拿著荷包的手關節泛著白色,“待會我便去姑姑那邊辭行。”
菖蒲聞言,心裡定了定,主僕兩個面對面呆坐好久,她才記起廚房的那一小罐藥,急忙開了門出去。
紫俏神不知鬼不覺回到了主廂房。
宇慶寧此時右腳擱在左腿上,手裡拿著個粉彩釉的茶杯,低頭輕輕吹了口氣,細細抿了一口抬頭時目光幽怨地望了那書桌前正埋首看賬本,半天沒理他的娘子一眼。
“小姐,一切都如你所料。”紫俏回道。
宇慶寧輕笑了聲,“娘子啊,你可別埋進賬本里頭了,為夫娶你來是做少奶奶的,可不是賬房先生啊。”
景宮眉瞪他一眼,看向紫俏,“待會她們若去謹瑜院,少不得你還得跟著一趟。”
“小姐,可若是三夫人答應她們回韓府了,那可怎麼辦?”
景宮眉低低一笑,“三夫人花了那麼多時間安置這事,哪裡會這麼簡單就同意。若是真同意了,只要姥姥那邊扣著耀哥兒不放,韓楚珊也是不會回去的。”
宇慶寧險些噴出茶來,“娘子,你和姥姥串通了?”
景宮眉斜他一眼,“那不若我搶了耀哥兒來?”
宇慶寧訕訕一笑,又自去喝茶。
“相公,若是她們在三夫人那碰了釘子,今晚就勞你下一劑猛藥了。”景宮眉似笑非笑,眼裡光芒鼎盛,“你既要保證逼得她毫無退路,也要保證不準動她一根指頭,嗯?”
十里紅花 107 步步緊逼
卻說韓楚珊吃了菖蒲拿來的補藥,主僕兩個一合計,便去景宮眉那稟告了一番便急匆匆去了瑾瑜院。
紫俏自然就不知不覺跟在了後頭。
瑾瑜院,韓氏正懶洋洋地在那酸枝美人榻上小憩,想將肚裡的積食給消了去,也好早早歇覺。
巧玲打了簾子進去,說韓小姐求見,韓氏還有些歡喜,心道這侄女莫不是來討主意的,於是手一揮,便讓巧玲去領了進來。
黃昏時分,室外本仍有些暑氣,韓楚珊主僕兩個進到內室,額頭早已沁出細細的一層薄汗,臉色紅通通,眉宇間卻有幾分急色。
“楚珊,怎的滿臉慌張,出了啥事了?”韓氏失笑問道。
韓楚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