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進了湖中。
這下輪到紫環同紫俏驚叫起來,陳月娘倒是愣了。
十里景同 清風涼月 08。矛盾三少
宇慶寧落入水中的剎那,不過是想看看景宮眉的反應,他卻沒料到,她竟也落水了。那麼傻傻等在水下已是一件傻事,四月的天,湖水微涼仍舊能凍出病來,於是他擺動手腳游到了景宮眉旁邊,將她輕輕托出了水面,隨即一躍而起,落在了假山旁另一處落腳點。
紫環同紫俏眼眶紅紅地立刻繞過假山奔到了他們那。景宮眉正坐在地上使勁咳嗽,釵環凌亂,衣襟溼透,唯有面容因為咳嗽帶著些許紅暈。宇慶寧則是立在一邊,絞了自己的袍角在那擠水,臉色微惱。
“小姐。你怎麼樣啊?”紫環同紫俏扶起了景宮眉,語氣頗為擔憂。
“無,無妨。我們回房。”
見景宮眉纖細的身軀被風一吹有些顫抖,宇慶寧忙看向疾奔過來的陳月娘身後的寶蘭。
“寶蘭,去喚李大夫來。”宇慶寧吩咐道。
“表哥!你怎樣,有沒有不舒服啊?”陳月娘提著裙裾上前,細細地眉擰在一塊,滿臉憂楚。
宇慶寧衝他淡淡一笑,“表妹不用擔心。”隨即拂袖往前走去,跟在了景宮眉他們身後。晾下陳月娘同寶嬋稍顯落寞的身影。
陳月娘有些氣憤,她凝神想了想,方才若是不那麼衝動便好,那樣景宮眉也不會落水,她不落水,自己便能將表哥落水之責怪在她頭上。她皺眉看著遠去的身影,跺跺腳也轉身而去。
景宮眉回到了寧馨院,宇慶寧便也到了,他讓紫俏幫著拿了一套衣衫去偏房換,剛出門,便瞧見李大夫在小廝帶領下進了寧馨院的石拱門。
“三少爺。”李大夫擦了擦額際的汗。
宇慶寧衝他笑了笑,然後示意他進主房。
景宮眉剛換了一身水煙色軟綢裙,坐在紅漆圓桌前喝熱茶,瞧見紫環在門口領了李大夫進來,忙淡淡笑了笑。
李大夫作揖後便請脈,他按著景宮眉的脈象細細鎖了鎖眉,隨即道:“三少夫人身子無恙,只是脾虛,老夫開點補藥,連喝三帖便可。”他拿出藥箱內的紙筆,端端正正地寫了一個方子。
“紫俏,你便隨李大夫前去抓藥吧。”宇慶寧開口。
紫俏點了點頭,隨即請李大夫出門。房內只剩下紫環同宇慶寧等三人,宇慶寧透亮的眸子時不時掃向紫環,想她主動迴避。哪曉得紫環裝作未曾看到他的暗示,索性別過臉去立在景宮眉身後,眼內還帶著幾分不屑。
宇慶寧失笑,他徑自坐在了景宮眉對面,替自己沏了一杯碧螺春,嘴裡不酸不鹹道,“娘子,你這房裡的丫鬟我都使喚不動。”
景宮眉淡笑,“相公這話說的,紫環自小受我影響,向來自我慣了。相公莫要在意。”
宇慶寧笑笑,細長的柳葉眉微微上挑,“娘子,方才是你故意落水的吧?”
“相公何出此言?”
“猜的。”宇慶寧神秘兮兮地靠近了一點,“娘子,若是你未曾落水,見到你家相公有難,你作何理會?”
景宮眉輕笑一聲,“自然是學陳表妹那般,嘶吼幾嗓子。不過宮眉曾有幸見識相公的身手,自然明瞭,此等小事定然為難不了相公。宮眉還在想,相公才是故意落水的呢。”
宇慶寧端著茶杯笑了笑,“沒想到娘子觀察細微,為夫這廂惹得娘子落水,倒要給娘子賠禮。”他說著站了起來,朝著景宮眉長長作了個揖,起身時,嘴角扯開一抹瀟灑的笑。
景宮眉略微詫異,她也起身道:“相公這般,可是往後願和平共處?”
宇慶寧復又落座,笑:“娘子多慮。為夫不過是挑著有趣的玩,可卻從來沒想過與娘子為敵啊。這話說的委實不是正理。這尋常日子溜溜馬喝喝酒,實在太過無趣,日子得閒,心虛恍然,難得有娘子相陪,慶寧也想知道,這嫡出的小姐同庶出的少爺,到底相配不相配。”
景宮眉道,“相公也如此在乎嫡庶之分?”
宇慶寧自嘲,“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時日長了,在乎的東西哪能輕易說不在乎。娘子莫非未曾聽說這越州城的流言?”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不足為信,不知道亦是好事。”景宮眉溫婉道。
宇慶寧輕嗤一聲,“越州城都道宇家三少娶了鳳凰,那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娘子這般看得開,不曉得是真心還是假意。”他說著說著,語氣中漸有嘲諷,卻不知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景宮眉,只是未待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