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雖懦懦而言,卻是明指了懿貴妃容纖染這幾日的強硬之勢。
容纖月聽著,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而便是如此,後面接二連三的又有數名美人兒“告狀”。容纖月耐心的聽著,眼角不經意的往某個方向淡淡一瞥。
那邊的謝昭儀清淡的看著,美麗的唇角似若不為人所知的微微勾起。
容纖月拿起茶盞,又是輕啜了口。
若非是她曾細緻的瞧過謝昭儀臉上的神情,這些許的變化她還幾乎察覺不到。
耳邊,那些告狀的聲音從諾諾變得越來越大。
不過,幸而後宮的美人兒並沒有多少,容纖染也就是掌權了幾日,叨擾到的美人兒也並沒有太多。很快,聲音就消停了下去。
聽著終於清靜了,容纖月緩緩開口,“還有麼?”
容纖月掃了眼謝昭儀的方向。
謝昭儀留意到,抿了抿唇角,緩緩起身,
“皇后娘娘,臣妾有話要說……”
清朗的聲音落地,整個殿內的呼吸都幾乎停了稍許,一直只是勾著唇角沒有說什麼的容纖染臉上也顯出了輕佻嘲諷。
容纖月只是淺笑,清幽的目光並看不出想什麼,抑或者根本什麼都沒想。
謝昭儀看了容纖染一眼,“這兩日,臣妾宮中宮婢宮隨被換之十有五六,便是留在芳華苑的也都是膽小怯懦之輩,臣妾伴駕歸來,只覺得這芳華苑生疏的緊,若是說心境寒涼,也不過如此!”
“臣妾知道懿貴妃是奉了皇后之命協理六宮,或前幾日皇后不在,宮中稍有凌亂,可懿貴妃所為卻是太過矯正過枉了些,還請皇后明鑑!”
不吭不卑,比起先前那幾名告狀的美人兒不知道高出多少段數。
容纖月點了點頭,方看向容纖染,“懿貴妃可有話說?”
容纖染嘲諷一笑,“臣妾謹聽皇后吩咐!”
“好!”
容纖月臉上的慵懶收攏了些,淡淡的眸光掃過在場的眾位美人兒,“懿貴妃是奉本宮所託,協理六宮,雖有過往矯正之嫌,可卻是不論上下,一概同仁,是以本宮以為也是有功!只是卻惹得後宮怨聲載道,故而,懿貴妃還是要體己查過!”
一句話,容纖月定成了“功過相抵”。
而即便還有美人兒不平,可皇后都如此說了,也只能作罷。
隨後,又是說了幾句有的沒的,當然,最多的是要皇后好好的安養身子之類的恭賀之語,沒多久,晨省散去。
一如從前數度晨省,懿貴妃容纖染總也託辭晚退。
殿內,除了容纖月容纖染還有身邊的數名宮婢,比起剛才的美人兒眾數,一下子顯得空曠了許多。
“懿貴妃可是以為本宮不公?”容纖月坐在鳳位之上,託著下巴,眸光如水清幽。
容纖染看著她,袖下的護指再度掐在一起。
從前在她的眼中或多或少的她還能看到一絲怯意,可現在她的眼中淡波輕弧,像是根本不曾把她放在心上。
原來她以為這個女子也不過如此,而現在她才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局。
“你騙我!”
容纖染瞪著容纖月,眼中恨光一掠而過。
容纖月輕聲一笑,只像是聽到了異常好聽的笑話。
且不說那個女人曾對容纖月做了什麼,只說如今她已經懷有身孕,而所謂母憑子貴,那先前所有的顧及,便再也不會被她看在眼裡。
“本宮不知道懿貴妃說的是哪一樣,不過若是說起先前本宮懷疑的那件事,懿貴妃倒是冤枉本宮了!”她原先也以為某人不孕不育,誰知道這些都是某人刻意為之的啊!說起來她才是首當的受害者。
容纖染的眼色變了幾變,瞳孔微縮,幾轉遊移落到容纖月的腰腹之上。
容纖月注意到她的目光,“至於本宮懷有龍嗣……”
拖長的聲音讓容纖染的眸色一緊,呼吸也幾略急促。
容纖月輕輕一笑,眼中幽光轉閃,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泛著戲謔的清冷,“宮裡太醫這麼多,難不成都是吃乾飯的?”
容纖月說的直白,容纖染聽著眉頭忍不住的一皺,只是容纖月話裡隱隱帶著的深意卻是已然讓容纖染的面色發白。
——若是太醫解的毒,那皇上會不會知道?
容纖月看在眼裡,眼角睇了眼手邊上已經空了的梅子茶。
酸酸甜甜的,就是一想起來,都覺得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