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過都攬上身才肯放心,好像要贖罪一般的折磨自己……”
任刃一僵,閉上眼貼著他的頸窩緩緩吸了口氣,暗暗答道:他這一生本就是為贖罪而來,他要贖的罪,太多了……
大手從發頂移到了臉頰,輕輕捏住,向外一拽,頓時讓任刃痛呼一聲。鼓著腮幫子,任刃怒氣衝衝抬頭瞪罪魁禍首。
林澤生見狀笑眯了眼,雙手齊上又捏了捏,暗自驚訝手下觸感的細膩,有些理解鳳孃的喜好了。看著少年因怒氣愈發生動的眼眸,這才像個生氣勃勃的孩子嘛,看到少年因他的笑意即將爆棚的怒氣,才忙改捏為揉,撫平白皙的臉頰處按出的蒼白指痕,安撫炸毛的小獸,同時另一手接過空非拿來的粥碗。
端到任刃面前,“自己吃還是我餵你?”
任刃強撐起無力的身體,離開他的胸膛,向後仰了上身,恨恨的瞪他,低聲怒道:“我不是小孩子!”
林澤生卻將手向後一縮躲開他來奪碗的手,忍不住繼續逗他:“你當然是孩子,還是剛剛被打了屁股的孩子。”
果然,任刃的怒氣終於爆棚,劈手就要搶奪粥碗,下手狠歷毫不留情。但他顯然忘了自己的傷勢,手臂一抬便牽動了身後的傷口,疼的他動作一滯,力道全失。同時還失去了支撐,再次跌回了林澤生的懷裡。
攬著被困在自己胸口無力起身的少年,林澤生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面對任刃時總是維持不住在人前溫文爾雅的形象,就是喜歡撩撥的他怒氣沖天,然後看著他黑亮黑亮的眸子生氣勃勃的一掃往日的陰霾和蒼涼,就能讓他意外的欣喜和滿足。果然是在江湖上行走太久,和鳳娘相處太熟,也染上了惡趣味?
“好了好了,你自己吃。”林澤生見好就收,怕再撩撥下去他真的牽扯到傷口,忙一手攬著他的腰幫他微微側過身,一手將碗遞到他的手邊。
任刃也停了掙扎,明白形式比人強,他就算再氣被當成小孩子也是反抗不了的。安穩的側靠在他的懷裡,由他一手攬著自己,避免傷處碰到床鋪,另一手拖著自己端碗的手,一勺一勺的默默喝著粥。視線不經意瞟到自己的小手幾乎完全被包在他的大手裡,不禁又是一陣氣悶,不怪人家把他當成孩子,這身體什麼時候能長大啊!不滿的斜眼瞪身側的人一眼,決定多吃點飯快點長大。
本是低頭幫著任刃喝粥的林澤生猝不及防被他含著不忿的眼神一瞪,登時愣了。那含嗔帶怒的一眼,怎麼感覺有些撩人的風情?林澤生甩甩頭,覺得自己真是能胡思亂想,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喝粥的少年身上。
卻不知為何眼中的少年有了微妙的變化,因連日的勞作被曬的黑了一些的臉龐卻因傷勢更顯蒼白,幾縷不安分的髮絲從臉側垂下,掩住了他低垂的視線,林澤生卻明白這看似虛弱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倔強堅強的靈魂。少年的唇色很淡,因粥水的滋潤更顯粉嫩,一張一合間將湯匙吞入不大的口中,頸間微微隆起的喉結隨著吞嚥的節奏起伏。明明是平常不過的景象,但這一舉一動,卻好像慢動作般被分解開來,一幕幕看得清晰無比,清晰的心跳都在漸漸加快。
這是怎麼了!林澤生忙長長地吐納,生怕倚在自己胸口的少年察覺到變化。心神有些混亂,林澤生不待細究原因,忙轉開視線向空非詢問軍中的情況,這才將心情平復下來。
待到一碗粥喝完,任刃才終於有了些力氣,臉上也恢復了血色。將碗遞還給林澤生,有了力氣便自己撐起身體,拖過靠枕被褥趴著,不肯再賴在別人身上。
林澤生也不挽留,忙將任刃安頓好,便保持正常的步伐節奏走了出去,但背影怎麼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狽。空非不明所以,任刃因一個動作疼的齜牙完全沒注意,只有林澤生自己隱隱感覺到了適才情緒失控的原因,卻不敢確定。
初識心動
用靠枕和疊起的被褥將上半身墊高,任刃趴在床上看著醫書試圖將注意力轉移,不是怕疼,只是覺得有些丟人。
林澤生出去後不久,空非就來提醒他該換藥了。任刃這才意識到,昏迷的時候自己豈不是被人脫下了褲子塗的藥?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能拒絕,畢竟他自己根本無法給傷處上藥,倒是有些慶幸林澤生已經離開了,也不至於太尷尬。
但為何卻能接受空非給他上藥呢?任刃想了想,大概是因為空非還是個孩子,什麼也不懂吧?一想到若是林澤生給自己上藥,任刃就覺得臉龐有些發熱,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個早安吻,有些尷尬,有些親暱,卻生不起排斥之心。
除了蕭天弘外從未和任何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