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涮了還找不到真兇,任刃當然沒有好心情。義診又被迫停止,因出了這事王娉婷也被王老夫人禁足,任刃只好將注意力放在了染墨身上,直折磨的染墨欲哭無淚。
鬆懈了一段日子的武藝被重新撿了起來,任刃和染墨動起手來毫不留情。但染墨哪裡敢真的傷了任刃,縮手縮腳之下總是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任刃也不心疼,配了些藥膏每晚扔給染墨,讓他自己塗抹在傷處。說來也神奇,第二日起來便不再痠疼,然後繼續當自家少爺的撒氣桶……
染墨的苦日子持續了五日,終於迎來了轉機。
但這個轉機卻連染墨自己都高興不起來。前線的重傷員被遣送到了澤州養傷,面對著經歷了戰鬥、生死僥倖存活的將士們,沒人還能有什麼輕鬆的心情了。
任刃隨著幾個澤州城的大夫第一時間趕到了安置傷員的院落。因每次出戰都會將重傷員運到後方治療,所以澤州城內也備了不少專門的宅子,設施齊全,還有一些略懂醫藥的下人幫忙護理,這讓任刃再次對面獷心細的李州守心生好感。
但當任刃看到幾位已經深度昏迷的傷員後卻徹底怒了。
“這是怎麼搞的!”任刃指著身上傷口猙獰,還在隱隱滲血的一名傷員怒問。從戰場日夜趕過來只需要最多兩日的時間,以林澤生的醫術,還有專人護送,這兩日早該將血止住了。但現在看來不但傷口裂開,似乎內臟也開始隱隱出血,這一路過來,本不致命的傷勢,如今看來已是沒救了。
回首望了望已經安置了六名傷員的屋子,任刃更氣憤的發現這種情況不在少數,這一行送回六十七名傷員,但有近十人怕是已經回天乏術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不該反而加重的啊。”任刃眸色如冰的刺向護送傷員而來的一名士兵。
士兵也明白這幾人怕是活不成了,不由得紅了眼,低聲道:“這也是沒法的,每次向後方轉移,傷勢稍重的回到這裡也就都熬不下去了。”
“哎……這又有什麼辦法。”顯然已經見慣了這種情況的一位老大夫嘆了口氣,也沒了之前見到任刃的針鋒相對。任刃既不再義診,沒了利益衝突,他們也就不和小輩計較了,語氣有些沉重:“從邊陲到這裡的路不好走,一路坑坑窪窪難免顛簸,就算再怎麼小心傷口也難免崩開啊。再加上前幾日下了雨,路上怕是泥濘非常,更難走了。這也是沒法啊……”
任刃心情低落,這些保家衛國的戰士,在戰場上都活了下來,卻死在了路途之中?本不該這樣的啊……
任刃心神一動,想起本該在五年後才遍佈全國的事件:修路。
天仁五年,天仁帝認識到官路暢通的重要性,在全國各城鎮開展全民修路運動。參與修路的百姓由國家發放工錢,一時間全民行動起來。即便是婦女兒童,雖不能做什麼重活,但多幾個人合力搬幾塊石頭還是可以的,這樣也多少能賺些錢。
由於天仁帝對於此事極為重視,特意派遣了幾位身邊得力的大臣和心腹到各地監工。短短兩年,華國的道路變得煥然一新,交通便利帶來的好處不僅在作戰,更在經濟貿易上。好處體現出來後,百姓們嚐到了甜頭便再不用官府組織,自發自覺的修起路來。待到天仁十年不只官路,就連常走的小路也都換成了青石板。
那麼,他將這個舉動提前一些沒什麼不好。若是將邊陲到這裡的道路修建好,不僅轉運傷員方便許多,調運糧草等物資也能提速近一倍。
任刃權衡了一下,決定和李州守談談此事。
但問題在於,到哪去尋那麼多的青石板呢?
煽風點火
這個想法對李州守一說,果然得到了極力的贊同,但青石板的來源問題卻難住了二人。
曾經任刃負責修建弁京道路時,青石板都是由工部專人打造,大小一致,薄厚相同,鋪出來的道路平坦工整,既美觀又整潔。任刃只知如何鋪設,卻不知這石板的建造工藝。如今可到哪去尋那麼多的青石板呢?
“青石板沒有,大塊的方磚倒是有……”李州守摩挲著下巴慢吞吞道。
任刃一愣,隨即笑了。他習慣了青石板鋪就的道路,思維已經定在了此處,竟忘了不是青石板其實也無所謂的,大塊的方磚一樣可用。
“可是,怕是不能用。”李州守潑了盆冷水道,“你注意到這澤州城的城牆沒有?百年前,華國南部大都為澤國所佔,這澤州城本是澤國的都城。後澤國被我華國所滅,殘留的澤國人躲到了南方的小島,如今就成了水寇。”
任刃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