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也就放心了。往後我只管好生養著環兒,防著那些壞了腸子的人的毒手。環兒一世平平安安的,才全了你我情分,也讓我枉死的姐姐有個念想。”
老爺大有觸動,上前握著她的手道:“你只管放心,萬事後面有我呢。”
環兒自打聽到“抓胭脂”、“含石頭”這兩個詞,頭都蒙了。翻檢記憶,卻發現這兩個關鍵詞只能搜尋到一本書,那就是曹大人的《石頭記》。好像那個玉兄是有一個庶出的叫環兒的弟弟,一個山羊鬍須不著調的老爹,一個潑婦辦的庶母叫趙姨娘的。而且,他迷迷糊糊間是聽過“賈府”兩個字的。誰能夠告訴他,眼前正準備上演一株梨花壓海棠的大爺和姐姐是那個假正經的老爹和腦子不清的趙姨娘啊?用後世的網路用語來說,就是賈環風中凌亂了。
這次抓周的後續事件讓賈環確定自己就是石頭記裡的那個賈環。當週瑞家的過來拿趙姨娘挑剩下的東西歸庫時,留在屋子裡看家的如意道:“姨奶奶說老爺吩咐了,那些東西賞了環哥兒用呢,剛去給太太磕頭謝賞了。這些勞煩周嫂子收著。”
周瑞家的望去,炕上只剩下稀稀拉拉基本撕破的書、灑了半盒的香粉、豁了口的瓷器和一些弓箭刀槍,不由得臉抽了:“我不過奉太太命令瞧瞧哥兒的,這些還是姨奶奶自己回太太的好。”附低身子看了看賈環,恨聲道:“沒見過世面的下作娼婦,果生出上不了檯面的小子。”
聲音雖輕,離得近的賈環卻聽了個一清二楚。除了石頭記,哪有這麼愛小的趙姨娘,又哪有這麼極品的陪房周瑞家的啊。
第3章 舅母&姑母
趙姨娘這事儘管在府裡面流傳甚廣,上層卻沒有任何反應。不幹大房的事,邢夫人樂的看熱鬧,王夫人雖然噁心也心知賈政即便知道此事不過笑笑而已,反被那娼婦咬一口就不值了,賈母也犯不上為這點事上心,賈政本身對內宅的事不怎麼管,自然不知道。而趙姨娘儘管再一次成了眾人的笑柄卻得了實惠,自以為很划算,巴不得上面不追究就好。
抓周過後賈環便漸漸開始觀察周圍情況,藉以消磨時間,人也顯得機靈一些了。趙姨娘等往日再自我安慰說孩子還小,生的弱因此才不搭理人,也免不了暗自擔心真生個傻子怎麼辦。因此一見他不像開始那般完全沒有反應痴痴傻傻的樣子,心下大喜,連忙拿來各色東西來哄他,又拿書來放他嘴邊供他磨牙,希望教出個狀元來。賈環前世已過了二十五個生,又在繁華的大上海求學多年,有什麼沒見過的?如此手足無力被一群婆子媳婦拿著毛線球、撥浪鼓之類圍著逗弄,真是懊悔至極,暗想真該裝傻到底的。再加上仍舊被困在這個小院裡,如同坐牢一般,他覺得時間當真難熬的很。
唯一的好訊息便是不用吃奶,可以吃一些牛乳和糊糊之類的。原本這裡的小爺小姐們吃奶要吃到三歲的,讓心理已經成年的他在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乳/頭上吃奶,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是一個極大的挑戰。於是每次張媽媽一靠近他想餵奶,他必然大哭不已。趙姨娘不忍迫他,又找不出張媽媽虐待他的形狀,無緣無故再尋一個奶媽也是不能夠的。好在兒子吃米水卻香甜,倒也罷了。
這天無事,趙姨娘便一邊哼著歌一邊喂賈環蜂蜜牛乳。賈環嫌棄她不會喂,把自己下巴小臉上弄得到處都是,也不知道替自己擦擦。這時伴著一連串踢踢踏踏腳步聲滾進來一個掛著鼻涕的毛球:“環兒呢?我要看弟弟。”
另一個聲音吼起來:“作死的小崽子,仔細你的皮。要叫三爺。哥兒的名字是你叫的?”
“不礙事的,哪裡那麼多規矩。”趙姨娘笑著放下碗,“長壽,慢一點,小心摔一跤。”
“趙嫂子來了。”一個叫桃紅的丫頭連忙含笑打簾子引著一個大個子大腳板豁著門牙的媳婦子進來。這就是趙姨娘的嫂子趙馬氏了。
“這皮猴子結實著呢。哪天跌幾個跟頭的?姑奶奶自打生了哥兒,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這裡,沒事還想翻出點花呢。慣得他不懂得上下的,哪個報耳神傳了出去,白白給姑奶奶添堵。”
趙馬氏死活不敢坐下,趙姨娘就讓人搬了踏凳給她,她方落座,與趙姨娘兩人拉些家常。這邊先進來的毛團不顧他娘一疊聲的“長壽,不要鬧騰騰的,莫唬著哥兒了”,只管拿著一個竹蜻蜓哄到:“好弟弟,叫個哥哥我就給你耍。”
賈環生怕那玩意兒戳著自己眼了,眼一翻,口齒不清的叫道:“滾!”
“媽,姑媽,弟弟叫我哥哥了!”長壽喜得大喊著,扔了手裡的果子玩意兒,附身便抱著往臉上親道:“弟弟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