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醒!”
阿春呆若木雞地望著眼前的景象,那女孩又抽了幾下,漸漸安靜下來,軟軟地癱軟在少爺的懷裡,急促地喘息——
“還呆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拿冰袋!”
“是!”阿春這才回過神,急忙跑出去,不多時拿了冰袋回來,看到少爺靜靜地坐在床沿上,伸出一隻手,慢慢地梳理著那位小姐額前的亂髮,那樣柔和的神情,看得她幾乎失了神——
“你在發什麼愣?”他朝她伸出一隻手,“拿過來。”
“是!”阿春捧上冰袋。
他把冰袋小心地覆在她滾熱的額上,低聲問:“林醫生還沒到嗎?”
阿春還不及答話,門口有人氣喘吁吁地回應:“少爺,我已經來了。”
田臣野急道:“你快來看看她!”
“是。”林醫生拿出聽診器。
田臣野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細汗,走出臥房,“姐?你怎麼起來了?”
“鬧成這樣,我怎麼還睡得著?”田愛臣穿著睡袍,倚欄而立,“不止我,連爺爺都知道了!”
“是嗎?”他閉了閉眼,有些疲憊,“這孩子病得厲害,你們若是不高興,只管衝著我來,別為難她!”
田愛臣臉色微變,“臣野,姐有說過要為難她嗎?”
他不說話,自己倒了半杯水喝著。
田愛臣若有所思地望著對面大開的房門,林醫生仍然在手忙腳亂地看診,“你和她認識多久了?”
“今天剛剛認識。”他無所謂地回答。
“看得出來,你對她相當著迷。”田愛臣肯定地說。
“那又怎樣?”他哼了聲,“不可以嗎?”
“我沒說不可以。”田愛臣淡淡地回應,“只是這樣恐怕會有問題——”
“姐——”田臣野倏地轉過身,筆直地盯著她,“你們想要做什麼?你們不能亂來,她是——姐,你竟然在試探我?”
“我只想知道,這個女孩子,對你意味著什麼。”田愛臣盯著自己的弟弟,“我現在已經明白了,臣野,你千萬要謹慎——”
“我明白。”他打斷她,“我離她遠些,就是了。”
“姐也是為了你好。”田愛臣握住他的手臂,憐惜地說。
田臣野眉峰微蹙,不動聲色地抽出手,田愛臣的觀察力何等敏銳,“給我看看。”
他不做聲。
“快點!”田愛臣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撩起他的衣袖,看到腫得老高的手臂,“誰幹的?”
“只是小傷。”他放下袖子。
田愛臣揚起下巴,指向臥房裡昏睡的潔伊,“是她?”
“不,不是。”田臣野皺眉,“姐,你不要亂猜。”
田愛臣哼了一聲,揚聲道:“林醫生,你過來!”
林醫生回過頭,“可是,這位小姐——”
“我叫你馬上過來!”田愛臣不怒自威。
“是!”林醫生放下潔伊的手臂,跑到兩人面前。
“姐,你這是做什麼?”田臣野不高興地說。
田愛臣吩咐林醫生:“少爺的手受了傷,你馬上給他包紮!”
“少爺,請讓我看傷口——”林醫生恭敬地說。
田臣野情知拗不過姐姐,只好撩起袖子,嘴裡問:“她怎麼樣?要不要緊?”
“餘小姐是急性肺炎——”林醫生怯怯地看了眼田愛臣,為難地說:“不能再拖延了,必須馬上送醫院——”
“那還不快去!”田臣野打斷他,“叫張伯把車開過來,現在就送去!”
“先包紮你的手臂!”田愛臣冷冷地說。
“先送她去醫院!”他眯起眼。
林醫生不知所措地看著針鋒相對的姐弟倆,“這、這——”
“我們這算怎麼回事?”田愛臣“撲哧”一笑,“好了,叫張伯送她去醫院,你得留在家裡,你的手可不能開車呢!”
田臣野不語,林醫生如逢大赦,叫了一名保安進來,把昏迷不醒的潔伊負在背上,走出臥房——
田臣野沉默地望著潔伊燒得火紅的臉頰,看著她毫無知覺地任人擺弄,聽著她似乎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狠狠地捏了下,痛不可當。
“好了!”田愛臣看著保安送潔伊出門,笑眯眯地說,“現在可以包紮了吧?”
“姐——”田臣野望著姐姐溫柔的微笑,一股寒意從脊背緩緩爬上,“不要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