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掏了十塊錢給服務生,扭頭又對翅膀道謝。
“客氣。”翅膀掏煙,遞給他一根。“一人兒出來喝啊?”
“嗯。”他擺擺手謝煙。
“自己喝酒容易醉。”
“是啊……”
酒鬼說完就沉默了。
翅膀不負責陪男的聊天,對方不開口他也不找話題,兩手搭在椅背上,一腿彎曲,腳擱在另只腿的膝蓋上,跟著舞曲顫悠顫悠,很閒地等他的聖代。
“我好像見過你。”酒鬼突然說。
“靠,”翅膀擰頭怪異地看著這人過於秀氣的五官,“這他媽是釣馬子的嗑兒。”該不會是個彎的吧?
“你是北方人嗎?”
“黑龍江的,你呢?本地人吧?”
“嗯。”他點頭。
“看出來了。”翅膀傾身彈彈菸灰。“一人兒出來買什麼醉?”
“……”
“沒事兒,不是非得說。”左溜他也是隨口一問。
“也沒什麼,”他似乎覺得自己過於扭怩了,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失戀了。”
“理解。”翅膀衝他揚了揚下巴,“不是什麼丟人事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麼。”冰淇淋送上來,他拿起小勺剜了一口,“倆人處多長時間了?”
“我沒追上她。”
剛送進嘴裡的食物被這句話刺激得差點噴出來。“都他媽沒追上你喝成這樣至於嗎!”
酒鬼大概不太適應他這種直不愣登的說話方式,一時被堵得不知道說啥好。
翅膀抓著餐巾紙擤鼻子,眼角斜視著他。“以前沒交過女朋友?”
“啊。”酒鬼點了頭。
起碼是個很有勇氣的人,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沒交過女朋友的不多,但敢承認的就更不多了。“你多大了?”
“跟年紀無關,”他敏感地攢起眉,“我只是不願意做無所謂的事。”
“別像被蜇了似的!”翅膀看也不看他一眼,專心地吃著冰淇淋,“無所謂的事你現在不也做了嗎?”
“不一樣,”他喝一口涼水,不再那麼急燥,“我對她的追求是認真的,不是時下那種速食愛情。就是這個酒吧,我在這兒看了她七個月才下決心去找她……”
“調酒的?”翅膀跟著他的目光望向吧檯。
他搖搖頭。“她常來這兒,是電院的學生。”
泛圍太廣了,翅膀不再猜測。“完了呢?直接給你撅回來了?”
“差不多。”他苦笑。
“你這樣的啊,讓你看上那妞兒要想玩你一來一來的。”翅膀比他笑得更苦,“你說現在的女人都想什麼呢?這麼純情的少年,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
“聽著不像好話。”純情酒鬼不缺弦兒,聽得出他的揶揄。
“實際上是好話,就是我說的不中聽,忠言都逆耳。”翅膀笑得狡猾,細打量他一番不免訝然,“你這樣的應該挺招姑娘吧?長得人模人樣還一身牌子貨。”說話水平也不是沒層次的人,正是八到八十歲通殺的小白臉型別。
他不否認。“只她一個能讓我能動心的。”
“你這人賤皮子活該受罪。”翅膀罵完就覺得這臺詞好熟,以前好像罵過小四兒。
“她拒絕我,又不給我理由。”
“那不行!你得問她,好歹動迴心,死也死得明白點。”
“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他問得費解。
“扯蛋。”翅膀對自己常掛在嘴邊的這句話其實是不屑一顧的,哪有女人不要幸福只要刺激?酒鬼愁眉苦臉的樣像韓國電視劇裡那些憂鬱美少年似的。“她是真看不上你嗎?是不是跟你拿嬌兒呢?欲迎還拒?問明白,可別整岔劈了。”
“雖然彼此都沒什麼對話,不過她應該不是會玩這種把戲的人。”他表情變得柔和。
翅膀看在眼裡,頻頻搖頭。“這年頭什麼樣的人都有,我不是專門指你看上的那個妞,你看這些人,”小勺指著時值午夜仍熱鬧非凡的舞池,“都穿上道袍夾本兒聖經,誰是妓女誰是修女你指定分不出來。”
酒鬼定定地看了人群一會兒,腦中浮現修女蹦迪的場面,以拳掩口,笑聲雷動。“真理啊。”
“那~絕逼是真理!”翅膀得意洋洋,瞥他一眼,“樂得跟二傻子似的。兄弟教你個乖,S大何處……你是S大的吧?S大何處無芳草,一棵不行咱再找。”
“受益頗深。”他舉杯,以水代酒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