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足蔬菜,據說從前產棉花,現在種土豆。她笑笑,乾脆生產石頭罷了。遍地白石,層層齊整,採石場一定靠海或山。春天的花在其他地方早滅了任何希望,可是在這兒,花整年不謝,豔麗紅火,跟她一度擁有的臉有點相似。認識她的人說,她是看不得的,一看不會讓人轉眼。那是從前,歲月跑得比月食還快,這不能怪她。
現在更顯出魅力。多年不見的女友,巧遇她時說。就為這話,她接受了“發了”的舊友的好意,住進她的這套別墅。
女友真周到,已經請管房人買了食品裝在冰箱裡。凍格里可能是什麼海鮮,有股海腥味,下面有水果蔬菜。不管怎麼說,有人對自己周到,總是好事。她坐上觀海底自然景物的遊船,怕是衝著招客的船老闆來的。這個男人面板黝黑,制服花裡胡哨卻筆挺,男子漢氣十足。
太陽光溫暖地照在身上,但海風冷冷的。還未到下底艙的時候,船順著海灣行駛,速度極慢。左岸一塊不小的岩石,刻著一些字,她仔細辨認,竟認出是在此跳海自殺者的名字。不像其他岩石,題的字冠冕堂皇,古香古色,做作得很。她從化妝小袋裡拿出鏡子。對著鏡子,修口紅。在餐館吃午飯時,未能上洗手間。嘴不能紅如豬血,也不能紫如死灰,她喜歡自己的唇膏帶點亮粉,柔和自然,保持溼潤的紋線。這種口紅在她居住的城市只有一家商店才能買得到。
她,剛成為獨身主義者,來旅遊並不是追求豔遇,不過,也不是為修行。艙裡響起音樂,沒一會兒,音樂輕了,駕駛室裡船老闆打著本地官話導遊講解,說對岸是尼姑廟。想到修行就見到尼姑廟,見鬼!她在心裡罵道。船前駛一分鐘後,峭崖上的尼姑廟、古樹、緊閉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