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那男人的背上睡著了。
那麼……也是他送她回來的?梁紅豆咬著唇,靠著床邊玩著帳幔的銅勾,臉色泛紅起來,有些著惱自己這麼不濟事,竟一路睡過了難得和他這麼靠近的時候。
但那有什麼用,心裡一個聲音潑出冷水。他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他待她只像個妹妹。
梁紅豆鬆開銅勾,長吁了口氣,沮喪的瞪著天花板。
“紅豆兒。”劉文推推她。“乾爹問你是不是對馮即安還不死心。”
“沒有的事!”她回神惱怒的大喊。“我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和心血在這兒,你要我說放就放,我辦不到!”
見她白日裡發起呆來,顯然是不肯跟自己說下去了,劉文一時拗不過她,竟無話可說,只氣沖沖的走了。
晌午用飯時間一過,阜雨樓後的碼頭難得一時半刻顯得如此寂寥,人聲散得乾乾淨淨。馮即安自門外進來。到阜雨樓之後,他一直都是走陸路辦事,幾乎沒到廚房外的碼頭來。和櫃檯後的土豆打了招呼,他信步走到廚房去。
廚房裡空蕩蕩的,只有灶上的湯仍散著殘餘的香味,灶裡的爐火大半都熄了,陽光映過天窗,亮晃晃的溫度教人出了一身汗。
平日幫忙的幾位大嬸早早小歇去了。
“都過了晌午,這兒還這麼熱。”馮即安皺眉,喃喃說道。走出廚房,碼頭溼漉漉的,已被洗刷過,湖水悠悠的流經碼頭下方的河道,幾許涼風,不落痕跡的掃過馮即安的臉頰;不同廚房的溼熱,這裡雖無遮蔽,卻清涼透光。
他四顧張望,看見梁紅豆坐在菜園柵門角落,地上一個淺淺的木盆和大碗公,頭頂一片方方正正絲瓜棚架子,垂著黃花捲藤垂下,落下一大塊陰影,正好罩著她整個人。
“紅豆兒。”
女孩置若罔聞,一張臉垂得低低的。
他又喚了一聲,走過去想要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劃下最後一刀,手上的蘿蔔總算有點兒白兔跳躍的形狀了,梁紅豆鬆了口氣。抬頭,一見到他,手裡的小刀一鬆,咚一聲掉進木盆裡。
“你哪來的衣服?”沒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從那一晚後,他們不約而同、有意無意地避著對方;梁紅豆就連平日馮即安吃的飯菜,也是特意命人送到他房裡,好似下了決心,不再對他生情。
梁紅豆瞪著他的衣裳,被那身打扮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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