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臂闔眸養神不再跟她說話。
裴菀書卻思潮起伏,心緒難平,一路上一直默然無語,就算吃飯也是草草兩口,沈醉也不打擾她,只由著她發呆發楞。
但是馬車一進京城,她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立刻精神抖擻,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憂。她有一種天生的適應能力!沈醉也不由得驚歎不已,那絲絲縷縷地卻竟然變成了內疚和心痛。
不管她有多能幹,他將她留在身邊就要保護她。
笑了笑,依然軟軟地看著她,直到裴菀書覺得心頭髮毛,蹙眉瞪他。
“送我去迎福酒樓!”裴菀書伸手挑起厚厚地下端墜了銀鈴的窗簾,向外看了看,冷風灌進來,嗆得鼻子生痛。
“你又何必一定急著立刻去問?我也不過是猜測!”沈醉雖然如此說,但是唇角的得意卻表露無遺。
裴菀書沉著臉沒說話,卻堅持,“我要去。”
“我又沒攔你!”他淡聲說著吩咐明光去迎福酒樓。
ˇ銀火霞光ˇ
馬車在迎福酒樓停下,裴菀書立刻鑽出去,不等明光放板凳就要跳,唬地明光忙伸手將她託下去。看著裴菀書飛快地閃進了酒樓偏院的側門,明光詫異道,“爺,夫人怎的啦?”
沈醉笑道,“被騙了,生氣呢!”
“我們要不要等?”明光看了看想將馬車趕去一側。
“我倒是很想看熱鬧,可惜那不是君子所為,我們走吧!夫人自然有辦法回家!”沈醉淡淡地說著,臉上自信滿滿,雙眸燦笑。
明光依然不放心,“爺,夫人可是去找柳公子?”
沈醉颯笑,“爺都不擔心,你瞎操什麼心?”
明光嘿嘿笑笑,“我不是替您著急嗎?好不容易夫人對爺好一點了!”
沈醉淡笑沉吟,“你說的不錯。這樣吧,我先走一步,你留下等夫人就好!免得還要勞駕柳清君!”說著一挑車簾,翩然飛落在地,徑直朝前走去。
明光知道他肯定會去街上買匹馬會去,便也不擔心,只目不轉睛地看著酒樓的門口,等著裴菀書。
裴菀書一口氣奔進後院,小廝長天看見她來忙上前搭話,她卻腳步不停一路跑進平日的小院,卻見柳清君正和一個四十歲左右皂色袍男子坐在松樹下交談。見她突然闖進來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前些天去了哪裡?今日怎的突然來了?”
對上他溫潤和雅的笑容,突然平靜下來,暗暗責備自己竟然如此魯莽地闖進來,一股子氣地想質疑他。他幫了自己到底多少,她一直清清楚楚地記得,雖然她總是說自己不想欠他的不想白拿他的,可是如果沒有他哪裡有今日的她?
很多的東西是他教的,很多靈感是他啟發的。
他是朋友,是兄長,是老師,是目標。
就算那副畫真的在他手裡,自己憑什麼來質疑?也許是他買回來不想自己出錢而已,而且印章是他幫忙做的,如果有罪他的更大,他又何必那這幅畫來對自己有什麼呢?
想想不禁笑自己太著急,也許因為他是自己最看重的朋友,所以容不得他一絲的欺騙吧。
“我出去了幾天,路過這裡想來看看你!”笑了笑,朝中年男子點點頭。
男子高鼻深目,顴骨隆起,左臉頰直到脖頸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一雙鷹目精光四射。裴菀書淡然地看了一眼,沒有任何情緒。男子朝柳清君笑笑,然後拱手告辭。
柳清君看她只穿著綿衣竟然沒罩狐裘,忙招呼她進屋,“今日怎的不怕冷?”走到爐邊將半熄的爐火重新生起來。
“我是來告訴你好訊息的!”裴菀書嘴角翹起,忽然覺得有點餓,便道,“有吃的嗎?”
柳清君笑笑,招呼了小廝來,吩咐了一聲不一會便端來一碗人參豬肚粥。
“呀,你平日也備著?”裴菀書忙接過去,歡喜道。
柳清君讓小廝退下,親自幫她盛了,又灑了一把秘製的糖撒子進去,“我從小吃藥長大,恰好給你預備,就讓他們順便熬了,你來也現成不來我也可以吃!”
裴菀書心頭一動,忽而為自己的方才的舉動內疚不已,一衝動差點想跟他道歉。
柳清君見她忽閃著清亮的雙眸看著自己,笑道,“有事要說?”
裴菀書笑笑,低聲道,“那幅畫我給燒了!”
柳清君聞言欣喜,含笑注視著她,“真的!?”
裴菀書不想將細節都講出來,只告訴他去了暖玉山莊,他就還給自己了。
“沈醉會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