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也透出一絲絲地歡樂。
柳清君披了那件絳紅色的厚重大氅,沉重的皮毛壓在他清瘦的肩頭,似乎不受重量一般。站在寫意亭中看著那日和她一起插的紅梅,目光溫柔如水,緩緩地笑起來,眉頭蹙了蹙,微微吐出一口白氣繚繞在臉龐,隨即被風吹散。
如今心脈中湧動著他的內力,讓自己想她似乎都會有一種愧疚,沈醉,不愧是沈醉。他笑起來,有一絲無奈,卻也有一絲佩服,沒想到自己一直尋找的師叔竟然會和沈醉有淵源,這門絕跡的功夫只有花追風才會,而花追風早在二十幾年前已經死在皇宮中。
自己早就絕望,卻沒想到沈醉竟然會。簡直是巧合地太讓人無奈。
他從懷裡掏出那隻小小的紅玉匣子,裡面盛著煉化過的東海之淚,能解世間奇毒。當他聽聞西荷奉命偷偷來問,那心頭的滋味說不上是什麼。
她從不肯主動要自己的東西,就算是送也送的很勉強。而如今,她卻為了沈醉毫不猶豫地來問這天下幾百年只有一顆的東海之淚。
而且沈醉根本不想要,就算死都不會接受自己的東西,他也能瞭解沈醉的心情,如果是自己,自己也寧願不要,可是沒人給自己選擇。而且就連回報幾分的機會自己也不會有。
這顆東海之淚,他本來想送給她的,但是並不想送給沈醉。
東海之淚,會讓人延年益壽,內力增長,而他不想送的原因是它能夠讓人青春延緩,樣貌有很長時間停留在服藥時候的樣子。
嘆了口氣,自己操那麼多心做什麼?如果沈醉夠愛她,就算她青春逝去,他也會愛她。就如自己,不是愛她的青春,自己也相信,她就算老去,那顆心也是鮮活靈動的,能讓人一直愛下去。
心頭有點酸,卻笑起來,回頭喚了聲長天。
“公子!”
“長天,你將東海之淚給菀書送去,告訴她直接吞嚥就好。”這東西煮不爛,燒不壞,敲不碎,卻獨獨怕人的唾沫,入口便會化成一滴淚。如果不想讓他一個人獨活那麼久的寂寞時光,可以分享這顆東海之淚,可是他不想告訴她。
就算是他的私心吧。再度嘆息。
長天拿了紅玉匣子立刻離去,柳清君默默地站在視窗看著外面紅梅妖嬈,這一年一放,一放一殘的花,對於他也只是花了,往昔那些快樂,慢慢地越來越少。
從前以為隨時會死,珍惜每一次與她相聚的時光,就算看著她笑,看著她蹙眉瞪眼,看著她瘋癲,都覺得日子那樣美好。
而如今,自己不會輕易死了,可是也沒有了那些快樂。
想起來,倒還是那日死在她眼前的好。
蹙了蹙眉,卻不想壓抑這種想法,任性地讓思緒繼續散亂,終究闔眸,抬手壓住心頭。
突然後面傳來細密的腳步聲,聽著是波瀾,這孩子總是毛毛躁躁的,比起解憂和長天差多了。
“公子,剛才送來訊息!”波瀾一進來便說正事。
柳清君慢慢地轉回,溫和地看著他,淡淡道,“波瀾,慢慢來,彆著急!”
波瀾抬手抹了抹額頭,喘了口氣,“公子,外面傳來訊息,楚王和裴錦書在路上遇到暴亂,失蹤了。生死不明,人沒找到。”
柳清君眉頭一挑,楚王是常勝將軍,馬上功夫極其厲害,就算不擅長遊鬥江湖殺手,可是也不至於不濟,況且還有隨從護衛,再說楚王風頭正勁的那幾天,每日都有大批殺手想要他的命,個個無功而返,今次怎麼會遭毒手?
所以他寧肯相信楚王是自己主動失蹤,至於裴錦書,雖然是小歡的哥哥,在江南相州很有名有“花顏鐵心”之名,也見過幾次但是並不熟,自己對於過分豔麗的東西本能地排斥。他若與楚王同行,當不至於會死才是。
“波瀾,讓人去秘密打探,如果遇見不計代價保護楚王和裴錦書的安全。”
波瀾應了立刻去辦。
柳清君慢慢地走下臺階,出了亭子,只希望沈醉能瞞住裴菀書才好,若是她知道哥哥失蹤只怕會著急上火。
灰沉沉的天像是要和大地融為一體,不一會雪落無聲,紛紛揚揚,遠遠望去,紅白相間,豔色逼人。
紅的梅,白的雪,豔色的燈籠,粉白的牆。
晚飯後掌燈時分,裴菀書站在廊下看著盛開的紅梅,因為冬至即將到來,府裡是過年的氛圍,張燈結綵,歡天喜地。
從豔重樓那裡搬回來之後,沈醉就賴在她的院子裡不走,說要迷惑她,她也懶得跟他較真,任由他耍性子糾纏,他有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