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示意他拿著銃走。
“我揹你出去老林叔。”如果沒有找到老林叔,呂寬溝自然會調頭出去。可如今是找到了老林叔,而且老林叔還活著。這個時候讓他獨自離開,他無論如何是做不出來的。假如呂寬溝是那種人的話,剛才他大可以和姜茂財他們一起下山,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下到洞裡來呢?聽完老林叔的話後,呂寬溝一咬牙,彎腰將地上的土銃撿了起來,隨後又伸出手去想將老林叔從石縫裡攙扶出來。
“不用費勁了,趁著我還有一口氣,你趕緊走。把阿黃帶出去,他跟了我10年,別讓它死在這裡頭。你們倆都給我好好活著,好好活下去。”老林叔吐出一大口血,抬起獨臂指了指自己胸口對呂寬溝說道。順著老林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呂寬溝這才發現老林叔胸口上被開了一個拳頭大的洞。暗紅的血液正從那裡不住的湧出來,呂寬溝甚至能夠透過那個洞,看見老林叔那顆尚在跳動著的心臟。
“滾犢子,難道要老子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麼?趕緊帶著阿黃出去,今後別吃放山這碗飯了。”老林叔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來,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呂寬溝大罵了一句,隨後長吁了一口氣在那裡說道。呂寬溝知道老林叔這是迴光返照了,一吸鼻子,將眼淚憋了回去。跪在老林叔身前通通通就磕了三個響頭,起身之後趕著阿黃就向洞外退去。他沒有再囉嗦,也沒有去問老林叔到底遇到了什麼。因為他知道,老林叔從不會害人。他讓自己走,自己走就是了。
“寬溝,我炕頭下壓著3000塊錢。你回去之後拿了吧,給你老奶買件厚實點的襖穿。”等呂寬溝走出十幾米後,老林叔忽然坐直了身子衝著他大喊了一句。他是真心喜歡這孩子,到死,還惦記著呂寬溝的心願,想幫他老奶買件襖穿。喊完這句之後,老林叔眼神就開始渙散了。迴光返照的時間到了,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恍惚間,老林叔似乎看見了自己年青時愛過的那個小寡婦。小寡婦靜靜的站在他身邊,輕手輕腳的替他整理著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狗皮襖子。
“小翠啊,你來接我了?別哭,我這就下來陪你。當年,我要是膽子大一點,咱們的孩子怕是比寬溝還大了吧?”老林叔眼角滴落下幾滴眼淚在那裡說道。他想伸手去摸摸小翠的臉,可是身上的力氣好像已經用完了一樣。不管他怎麼使勁,那隻手都抬不起來。
“下輩子,我做你的女人!”冥冥中,老林叔聽見了小翠的聲音。小翠說,下輩子她做老林叔的女人。
“小翠,山裡人,說話得算話。”老林叔臉上泛起一絲笑意,在那裡自言自語道。得了小翠的許諾,他這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了。老林叔走了,帶著笑容走的。
呂寬溝臉上都是淚水,他不敢回頭去看。他怕看了,就硬不下心腸來離開。他記得老林叔的囑託,要將陪了他十年的阿黃帶出去。讓它好好兒活著,活到壽終正寢為止。
呂寬溝趕著不停回頭張望的阿黃向洞口處走去,老林叔都對付不了的東西,就算十個呂寬溝都對付不了。他要出去找法師,找厲害的法師,他要替老林叔報仇。老林叔有3000塊錢,他決定一分不動,全拿出來作為請法師的費用。3000要是不夠,他自己還有幾百。要是還不夠,他沿街乞討也要將錢湊夠。
“汪!”阿黃忽然停下腳步,渾身的毛都豎立起來衝著呂寬溝身後狂吠了一身。這一聲吠將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呂寬溝喚醒了,他覺得身後有東西在逼近。咬了咬牙,將土銃上的火捻子吹著,轉身就扣動了扳機。
土銃上翹起的擊錘將火捻子擊打到了火藥槽裡,藥槽裡裝填滿了的黑火藥馬上燃燒了起來。一陣刺人口鼻的氣味傳出,隨後呂寬溝就覺得一聲轟然巨響在耳邊響起。再然後,土銃的握把上就傳來了一陣讓他難以把持的後坐力。槍管內塞緊了數十顆鋼珠還有數不勝數的鐵砂,伴隨著這一聲巨響,全部從銃口噴發了出去。
第二六七章 人與人的區別
呂寬溝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一條胳膊已經不知去向。零下40度的氣溫,將他斷臂處的傷口完全凍結了起來。也幸虧是如此,才沒有讓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在半道兒上。
“哥,老林叔他沒了!”呂寬溝臉上一片青灰色,渾身顫抖著對我說道。
“老林叔沒了?怎麼沒的?遇上熊瞎子了?”我聞言一驚,一伸手將搖搖欲墜的呂寬溝攙扶住了問他道。這個天氣,山裡最危險的就是個別沒有進入冬眠的熊瞎子了。大雪封山,想找點食物難之又難。陡然一群大活人出現在它面前,難免會發狂。這個季節的熊瞎子,是攻擊力最強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