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不是無知婦人,怎麼會莫名遷怒到韓江氏身上。
她搖了搖頭,掏出帕子,送到韓江氏手上,道:“快莫要如此。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太太也
,這般詛咒自己,何苦來哉?瞧瞧你,倒是成了愚女子,全沒有平素的伶俐。快收了金疙瘩,來幫襯幫襯,才是孝道。”
剛好曹頤到前院“引三。見初瑜同韓江氏湊在一起,過來廝見,正聽到兩人說話,也跟著說道:“嫂子說的是,姐姐忒是糊塗。生老病死,神仙也抵不了的,誰會埋怨你一個苦命的小女子。要是喪親就要牽扯到自己身上,那我也是煞星。
韓江氏打小到大,受了多少的白眼,聽了無數難聽惡毒之語,何曾有人這般寬容待她。
她用帕子捂住臉,感激不盡,淚流不已。不過,她心裡還是畏懼。怕克雙親手足就是自己的宿命,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往後孝順李氏如親母。恭敬曹顒、初瑜如親兄嫂,這稱呼也不能再改回來。
這些上,難得有人願意待她如親人,她實是不想帶去任何的不幸與悲傷。
從黃昏時分,開始“接三”、“送三”儀式。
大門外,鑼鼓齊鳴,喪樂大震。靈前的官鼓大樂。也開始奏起;月臺上,還有“九福班”九人的清音細樂。
靈棚裡,僧、番、道三家都開始誦經,為死者禱告。
按照民間說法。人死三日,他的靈魂到“望鄉臺”探望,與家人訣別。孝屬這日除了隆重祭祀,還有延請僧道為死者誦經免罪,使其不墮地獄、餓鬼、畜生三道,早日輪迴轉世。
又是一番繁瑣的儀式,待折騰完畢,已經是戌正時分“晚上八”。
關係淺些的弔客陸續散去,關係好的,往來親近的則留下來,陪著喪家坐夜,,”
幾日轉眼而逝,轉眼到了九月十七。曹寅“首七”之日。到曹府弔祭的客人比“接三”那日還多。
大家心裡都盤算著日子,曉得熱河的旨意也該下來了。
何人代天子祭祀,有沒有溢。何謐。眾人心頭的疑問很多。
結果,皇子親王四阿哥手執聖旨而至。盛讚曹寅這一生外,加謐號“忠正。
靈堂裡跪著的眾人,心裡都是譁然一片。“忠”字不必說,作為天子倚重一生的臣子,曹寅當得起一個“忠”字,這“正”卻是美隘至極。
古往今來,得“忠正”這個值號的。都是國之重臣,臣民之表率。
臣子之哀榮,莫過於斯。
曹寅大半輩子都在內務府當差,天子家奴,晚年回到京城,在禮部不過是掛名閒差,而今竟然得這樣的美隘,任是誰也瞧得出這不是禮部擬的。
若是禮部擬的隘號,“忠敏。、“忠成”、“忠平”還有可能。決不可能是“忠正”二字。
曾被御史言官斥為“佞臣。、“國蠢。的曹寅,終於是由他效忠了一生的帝王蓋棺定如 。
第十二卷 奉天運 第八百零二章 點將
即便得知西征大軍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要趕赴西北,但是等到康熙真正從皇子皇孫宗室中點將時,這名單卻是讓曹顒怔住。
聖駕九月三十回駐暢春園,十月三日康熙諭旨大學士同六部九卿,增調京城八旗兵往西北;十月十二日。命皇十四子固山貝子胤禎為撫遠大將軍。
除了十四阿哥領大將軍,一同出征的還有皇孫弘曙、弘至、弘昉,宗室中有平郡王訥爾蘇、裕親王保泰子廣善、簡親王雅爾江阿子永謙,另外還有貝子、公數人。
弘曙是皇七子淳郡王長子,弘至是皇五子恆親王庶次子,弘昉是皇長子庶次子。
曹顒當日就得了訊息,心裡暗暗著急。不明白為何點了訥爾蘇同弘曙。按照已知的,這次點將的宗室,多是自己遞了請戰摺子的。
訥爾蘇年近而立,越發沉穩。早已沒有早年一心疆場殺敵立功的衝動。他也曉得,隨十四阿哥出征,就算不是十四阿哥黨,也有了嫌疑。要被新皇厭惡,怎麼會自毀前程?
再說,從熱河隨扈回來後,他十月初一還曾到曹府弔祭。
當時,這十四阿哥要領兵出征的訊息就已經穿得沸沸揚揚。曹顒不放心。還專程同姐夫來了番密談。確認他確實沒有請戰的想法,曹顒才算安下心。
七阿哥府那邊。鬧騰得最歡實的是弘倬。
聽說三阿哥府同五阿哥府幾個同世子位無緣的皇孫阿哥中,也有幾位遞了請戰摺子。
戰場上,誰能真讓皇子皇孫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