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吐沫性子不得噴一臉……
直到十四阿哥說得口乾舌燥,茶也喝了好幾壺,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才心滿意足地別了曹顒,帶著人去什剎海外宅。
曹顒見他背影遠去,才翻身上門,對趙同吩咐道:“打發人出城告訴老爺、太太一聲,就說今兒差事多些,留在城裡,明兒過去。”
趙同應了一聲,曹看看天邊晚霞,調轉馬頭,往金魚衚衕去。
十四阿哥再狂妄,但是並不可畏懼,因為他根基不深,也因為他弱點太多。例如,海子邊的吳氏。
吳氏,犯官之後,其父兄受“一廢太子”的風波,被牽連其中了流行,病死在路上。吳氏一個失親孤女,官賣為奴轉風塵,也有不堪往事。三年前,被十四阿哥遇見始“金屋藏嬌”。
十四阿哥身邊,妻妾成群,何曾缺過女人?對吳氏能這般長情見是動了幾分真心。
道不同,不相為謀。
要是往後,同十四阿哥有翻臉那日
掌握住這個吳氏會使得十四阿哥忌憚。
算計到女人身上,並不是什麼光彩之事。曹騎在馬上,只覺得有些氣悶。
不知不覺,進了金魚衚衕,到了十三阿哥府門口。
管家一邊將曹顒迎進去,一邊使人往二門裡傳話。
少一時三阿哥穿著常服進來,見到曹顒著說道:“昨兒曉得十四弟拉你吃酒後,我就曉得你該上門了。沒想到這麼快。”
“實是沒法子,十四爺今兒又到衙門堵我了,眾目睽睽之下去西單茶樓喝了一個時辰的茶。”曹顒帶著幾分無奈道。
這功夫,就聽到“咕嚕”一聲響,是曹顒的五臟廟在抗議了。
“沒用晚飯?爺這使人預備去。”十三阿哥掃了曹身上的官服一眼,道。
“那感情好,真是有些餓了,今兒就叨饒十三爺了。”曹顒笑著說道。
十三阿哥喚了個小廝,吩咐完畢,才轉過頭,對曹顒道:“活得這般小心,爺都替你累。他拉你作戲給人看,你也跟著作戲,這世道到底怎麼呢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再說,也沒別的法子。”曹說道。
屋子裡一片靜寂,兩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方聽到十三阿哥開口道:“再在有些日子是岳父壽辰,我會想著福晉與孩子們過去賀壽。”
曹顒聞言,不由一怔,看了十三阿哥半晌,道:“十三爺可是想好了?”
尚書府那邊籌備瑪爾漢壽辰之事,曹顒早就聽豐徹與和廉提過。
民間有句老話,叫“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瑪爾漢如今高齡八十四,身子骨又不如之前硬朗,他的子侄與女兒們都怕他熬不過去,想著要大辦壽辰,既取個好彩頭,也算是儘儘孝心。
十三阿哥身為女婿,出面“拜壽”也在情理之中。
曹顒曉得那不是單純的“拜壽”,要不然十三阿哥也不會專程提這一句。
“原想著借你的力,或者借四哥的勢出山,如今卻是看開了。皇阿瑪不願我插手政務,就算將你們兩個舉薦,也沒什麼用。除了政務,還有些其他事務。我荒廢了這些年,也該開始推開門過日子。”十三阿哥帶著幾分唏噓道。
曹顒心裡有些矛盾,有些支援十三阿哥的選擇,畢竟身為一個大男人,要是圈在宅子裡多年,再不出去透透氣,人就要廢了;不過想著即將開始的西北戰事與性子多的四阿哥,曹顒也不禁為十三阿哥擔心。
十三阿哥看出曹的擔心,笑著說道:“放心,我曉得自己個兒分量。這些年見的靶子還曾少了,我就是再糊塗,也不會去當那個靶子。”
能明白這點就好,要不然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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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單牌樓,一處飯莊。
臨窗的雅間,坐著二人,正是蔣堅與李衛。
李衛身上穿著官服,不過因這邊挨著六部衙門,往來官員多,所以也曉得扎眼。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飯菜送上來,兩人都開始埋頭苦吃。
想來李衛日子過得也乏味,見到老友,胃口大好,多了兩碗飯。
蔣堅見他狼吞虎嚥的,不禁莞爾,笑著說道:“這官做的,別的沒見長,飯量見長。怎麼,家裡廚子做的菜,不合口味?”
李衛吃了肚圓,方撂下飯碗,道:“家裡這今年莊子收成不好,這些送來的銀子,除了還給曹爺的,剩下的有數。沒尋廚子,只叫個粗實婆子在廚房做飯。”
“要是手頭緊,就開口,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