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晚輩們用個團圓飯外,其他時間都在屋子裡禮佛。
香玉在她身邊,就安靜地做活計,一坐一兩個時辰。
還是高太君不忍心,攆她去同妞妞與天慧兩個年輕女孩作伴說話玩耍。
因妞妞預備年後出閣,現下每日裡半日跟在初瑜身邊學著管家,半日也在做針線。天慧無事,每日裡到榕院相陪。
香玉過來,妞妞與天慧都很高興。
雖說分開三年,有些生疏,可到底是打小一起長大,沒兩日便又恢復如初。
看著香玉的繡樣,妞妞與天慧都讚了又贊。
香玉只是抿著嘴笑,比小時候還嫻靜。
一別數年,幾個小姑娘敘起別情,香玉講起慈寧宮的日子,密太妃的看顧;妞妞與天慧則說起清苑的蓮花,知府衙門前街的老王燒雞。
悠哉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過了幾日,密太妃遣人來接,香玉戀戀不捨地告別曹府眾人,隨著兩位嬤嬤回了貝勒府。
高太君雖心有不捨,可也有幾分放心。密太妃既是說要看顧香玉將來,那即便沒有李家親族看顧,也錯不了。
蘇德在等了半月後,終於等到雍正的召見。
他做好了十二分準備,想著如何為主陳詞,如何順理成章地求得承爵旨意。可是壓根就沒有他揮的機會,這次陛見的時間極短。
除了蘇德外,另有內蒙古兩個王公子弟,三人一起由理藩院一個侍郎官領著,去了養心殿。
對那兩個王公子弟,不知是不是因有愛新覺羅家族血統的緣故,雍正還問了兩句;對於王府長吏的蘇德,雍正只淡淡地瞥了一眼,關於老汗王去世的訊息,也是由那位侍郎大人報稟。
雍正既沒有相詢,也沒有說什麼,只點點頭,示意知道了,便叫眾人跪安。
出了養心殿,蘇德只覺得心裡火燒火燎,難受得不行。
這到底是因何緣故,皇上好像是不待見汗王府?是真有王府旁支到了御前,還是另有緣故?
他實在忍不住,出了宮門後,便匆匆前往曹府。
並不是休沐日,曹顒當然不在府中,蘇德也想到這點,便提及想要見恒生,偏生恒生被四皇子傳進宮去了。
天佑便代替父親,見了這位蒙古客人。
天佑已經十五,在漢人眼中,許是還是半大孩子;在蒙古人看來,已經是大人了。
蘇德便又訴了一番苦楚,再次表明了汗王府同曹家的“交情”。
天佑不曉得他來意,自然不會隨便應對。
等了有大半個時辰,恒生先回府。
聽說蘇德來了,恒生不由皺眉,可看在汗王世子那邊的面子,還是耐著心情,去了客廳。
見恒生來了,蘇德連忙起身,面了多了幾分恭敬。
同內地相比,蒙古是個更講究身份等級的地方。
恒生雖然是生母不明的世子庶子,可也是蘇德的小主子。
恒生卻不願領這份禮敬,因為蘇德能為汗王世子的代表,絕不是老糊塗。
他這邊越客氣,稍後說不定所求就要更大。恒生曉得自己的斤兩,蘇德明面上求自己,實際上求得是自己的父親。
見弟弟回來,天佑並沒有先走,而是陪他一起待客。
雖說他們兩個沒說什麼,可蘇德也看出這兄弟兩個的感情是真好。
恒生少爺在曹家,比他們想想的更有地位。
蘇德有些嘴裡苦,要是早想到此處,不曾坐視王府那邊委屈恒生少爺,是不是自己就不至於這麼艱難?
恒生卻是淡淡的,對於世子承爵之事,也提也沒有,禮貌而疏遠。
蘇德越是心急,曹顒越是姍姍來遲,直到日落才回府。
當然,天佑與恒生只陪坐了一會兒,意思到了,就託由子離開。只剩下蘇德,灌著一肚子茶水,飢腸轆轆,苦不堪言。
這回,曹顒卻是沒有晾他,沒有回內宅,穿著官服,就到客廳見客。
蘇德一肚子苦水,無處傾訴,見到曹顒的那刻,激動的不行。
曹顒沒有同他寒暄,直接落座,先吃盡一盞茶,方道:“蘇大人的來意,曹某也大概知曉,是不是想要打聽打聽皇上因何不待見世子之事?”
“正是,正是”見曹顒點名自己個兒得來意,蘇德忙不迭地點頭。
曹顒道:“我方才從衙門回來,先去了果郡王府,見了王爺,打聽一二。王爺雖不想開口,但我央求半晌,才透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