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還是等聖駕移駐暢春園再說吧。到時候,兒子也過去,咱們都在那邊過夏,省的京城暑熱。”曹顒道。
李氏搖搖頭,道:“早些過去好,那邊比城裡清靜,你外祖母也是愛在那邊待的……”說到這裡。她轉向初瑜,有些遲疑,道:“你若是捨不得孩子,我就將天寶留下……”
初瑜見婆婆語氣中帶著不捨,道:“在老太太身邊,有什麼捨不得的?只是四月裡天寶要‘抓周’是在園子裡辦,還是在府裡辦。還請老太太示下?”
“自是在府裡辦。園子離城市又不遠。想要回來,也不過一兩時辰的功,只是長生,現下正是淘氣的年紀,留在這邊讀書,得你們這做哥哥嫂嫂多操心了。”李氏道:“我屋子裡的繡鸚年歲不大,卻是個老實穩重的,就讓她去長生院子裡侍候。”
長生如今有了自己的院子,就在李氏的院子旁邊。
曹顒與初瑜應了,李氏說了幾句話,醉意上頭,昏昏沉沉睡去。
曹顒俯身。給她撫平被角,又同初瑜兩個放下幔帳,才放輕了腳步,出了蘭院。
天上圓月當空,撒下滿地清輝。
曹顒與初瑜兩個沒有提燈籠,在月色下,並肩回了梧桐苑。
梳洗完畢,夫妻兩個都沒有睡意。
“李家會如何呢?”初瑜輕聲問道:“老太太雖沒說什麼,心裡定不好受……”她也走出嫁的女兒,想到自己對孃家那邊的牽掛,多少能體會到婆母的無奈與辛酸。
“有些眉目了,還是從織造府虧空這邊查起。名面上,不會太重的罪名。李鼐雖不在織造府名冊上,但是這些年李煦老邁,他這做兒子的少不得要幫著打理織造府事,怕是難脫罪。幾位頭面上的管事,身上都有些不乾不淨,也會問罪。家眷兒女,少不得被牽連。具體如何,還要等等看,若是虧空額度太大,惹惱了皇上,就不是抄沒家產那麼簡單……”曹顒想了想。道。
“八嬸正四處請託。只是如今,九叔去了西寧,十叔去了蒙古,十四叔在景山,除了咱們家,她也尋不到旁人。”初瑜說道。
“既是來了兩次帖子,你就代老太太過去瞧瞧吧。告訴她,不要讓她再四處折騰,刺皇上的眼,這樣鬧騰,只會讓皇上更厭惡李家。還是等南邊審查完了再說。”曹顒道。
“嗯,我明兒就過去走一遭,八嬸心疼養女,固然可憫,只是這般大張旗鼓地為李家關說,倒顯得咱們冷清,使得老太太與額駙的立場尷尬。”初瑜道。
“八福晉是真性情的人,我不如也。”曹顒道。
與他相比,敢愛敢恨,不懼皇權的八福晉,更像是三百年的後的人。
“是啊,八嬸雖口碑不好,行事卻重情義。八叔雖不在了,八嬸還不忘在惠妃娘娘處進孝。聽說其他王府都上摺子請太妃們就府榮養,八嬸也叫弘旺阿哥上了摺子。就說這一點,也當稱讚的。”初瑜嘆道。
曹額倒是不擔心八福晉會像後世歷史上記載的那樣,生前休歸母家;死後挫骨揚灰。
八阿哥已病故多年,與雍正結怨有限。就算雍正記恨,也不會含了臉面。太嚴厲地處置寡居的兄弟媳婦。
次日,曹顒早早起了。
今日,雖不是朝會之日,卻是輪到戶部當值,所以他早早就趕到東華門外,隨著戶部幾位堂官進宮。
除了戶部堂官,御前當值的。還有幾位大學士,與三阿哥、十三阿哥兩個王大臣。
雍正的心情大好,手中拿了個摺子,是河南巡撫所上。
河南部分府縣去年大旱,然去年冬今年春,百姓安定,沒有凍死之骨,也沒有流民。原因無他,就是因這幾年推廣玉米與番薯,使得百姓手中有積糧。偶爾有地方,百姓缺糧的,也從臨近府縣調了糧食過去。市面上,糧食價格穩定,沒有出現往年糧價上揚的現象。
雍正舉著手中的摺子,朗聲道:“河南地界,山地丘陵多,又挨著黃河。不是旱,就是澇,十年裡,倒是有七年需要朝廷賑濟的。如今,卻是因推行了這兩種農物。使得百姓在天災之年得以果腹。先皇仁政。惠及萬民,社稷幸甚!”說到最後,他已經帶了幾分激動。
他是誇著先皇,但是誰都曉得那時候是他執掌戶部,掌管民生經濟。大家自是乖覺,一邊附和雍正的話,一邊拍著用雍正的馬屁,說什麼皇上聖明。
這個時候,才不會有不開眼的,說一聲。這玉米與番薯在河南的推廣,也有九阿哥的功勞。當年,這兩種農物網推廣時,就是九阿哥去河南府負責的。當然,那是他主要負責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