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焦躁不安,除了十五阿哥“下落不明”外,還有對前途的悲觀莫測。
聽說十五阿哥“失蹤”曹顒的第一感覺是,莫不是揣了密旨去西北了?隨即覺得不對,這還牽扯到一個魏珠。
魏珠能囫圇個地待在乾清宮守孝。說明他即便不是四阿哥的人,也沒有做過任何有損四阿哥利益之事。
兩人同時不見,一人“失蹤”一人出現,不怪十六阿哥擔心。十五阿哥九成九是落在四阿哥手中。
若不是有什麼陰私之事,四阿哥也不會假借“患病”不讓十五阿哥到樟宮前致祭。
在康熙駕崩前,涉及的隱私。估計是這輩子都不能對人言說的。
即便四阿哥不殺十五阿哥滅口。怕是也不會輕易讓他出現在人前。
十六阿哥不是愚鈍之人,曹顒能想到的,他也當能想到,所以才這般焦慮。
曹顒思量半晌,開口問道:“十六爺,您想怎麼辦?”
十六阿哥很是顧廢,道:“若是有法子,我就不愁了。思來想去。竟是沒有半條可行之路。實在不行,只有去求十三哥,請他同四哥說情。”
曹顒聽了,忙搖頭道:“萬萬不可!十三爺乍升顯位,看似風光,不過是如履薄冰。若是有半點不是,怕是就要背個“持寵而嬌,的罪名”
十六阿哥已是雙眼通紅,道:“我雖怨十五哥多事,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袖手旁吧…”
曹顒皺眉,沉思片刻,道:“許是十六爺想左了。若說得罪四爺。三爺、九爺、十四爺,個頂個都稱得上四爺的死敵。即便四爺要發作,也不會拿十五爺做筏子。即便十五爺現下在四爺手中,也說明不了什麼……若是他真心狠,不顧念名聲,那就不會安排十五阿哥稱病,現下既還讓十五阿哥活著,那就不是什麼天大的罪過”嬪娘娘說的對,十六爺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即便四爺想要發洩發洩早年的怨氣。還有大個的在前頭排著,輪不到十五爺身上……”
十六阿哥聽曹顒這般分說,生出幾分希望,巴巴地看著他,道:
“真的?”
曹顒想了想自己所知的歷史,按照過去的歷史,四阿哥是發洩怨氣了。也只是發洩在八阿哥與九阿哥身上。其他皇子阿哥好像並不相干;現下八阿哥早薨,沒機會在四阿哥上臺後掣肘,九阿哥的命運也成了不可預測,十五阿哥的分量,還敵不過九阿哥。
“十六爺放心吧,想來想去,十五阿哥的平安眼下都不成問題”說到這裡,曹顒正色道:“只是十六爺要記得,您不只十五爺一個兄弟,大行皇帝數子,都是十六爺的手足兄弟。往後,什麼一榮俱榮、一損的俱損的話,十六爺還請慎言!”
十六阿哥被說得怔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曹顒的用意,帶著幾分無奈道:“往後,我們同胞兄弟之間往來,也不能隨性了嗎?”
“若是十六爺還惦記嬪娘娘與福晉,怕是要記得這點才好。”曹顒直言道。
有了這樣的風波,即便十五阿哥不死,也失了聖心。十六阿哥與他湊太近,只會讓四阿哥厭惡。雖說他們是同胞所出,但是有四阿哥與十四阿哥的例子在,即便疏遠些。也不會讓四阿哥覺得十六阿哥寡恩薄義;相反,若是近了,他就該疑到十六阿哥身上。
十六阿哥臉上露出幾分寂寥之色,緩緩地點了點頭”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九百九十七章 宮辛(上)
就在六部九卿沸沸揚揚,議論新皇即將登基事宜時,曹顒忙的腳打後腦勺。除了一日三遍哭臨,次次不能拉下外,其他的功夫他就被拴在戶部衙門。戶部兩個尚書,滿尚書孫渣齊本就是不當用的,如今又去署理工部,安排皇陵修繕之事,顧不得戶部這頭;漢尚書田從典的病本養的差不多,不過到底是古稀之年,這幾日國喪折騰下來,已經是氣喘吁吁、咳個不停,每日裡勉力支撐。
四個侍郎,有一位上個月因辦差不利,降三級呼叫,新人選還沒補來。
因此,曹顒不僅要料理自己名下的差事,還要同其他兩位侍郎分擔旁的差事。
這還不算,既是國喪,這花費銀子的地方就海了去了。
喪宴,停靈,皇陵修繕,從京城到皇陵之間的道路也要修整;新皇登基,各項事宜;還有慈寧宮修繕,大行皇帝妃嬪移宮,林林總總,處處都要使銀子。
戶部銀帛已寅支卯糧,就是上月曹顒幫十七阿哥擠出來的十幾萬兩銀子都不容易,如今更是顯得吃力。
曹顒他們這三個侍郎,每次裡恨不得扒拉算盤子,從各處找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