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途徑那處官道時,早已沒有落石痕跡。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十三阿哥坐在馬車裡,心裡卻是不安生。
這馬車因是供長途用,所以裡面很是寬大。除了十三阿哥,馬車裡還坐著一人。穿著護軍兵丁服侍,看著很是不起眼,道:“爺,尤四已經失蹤了三日。兩間房驛站的兄弟送信來,有人冒用了尤四的腰牌,雙人雙騎,往甘肅巡撫衙門處行文。”
十三阿哥點點頭,道:“稍安勿躁,你使人留意些就是。”
那尤四不過是個小人物,那侍衛也沒做他想,又回了幾件雜事,才在間歇時,下了馬車。
馬車中。十三阿哥的眉頭已經皺成一團,使勁地攥著拳頭,臉上說不出是悲是喜。
旁人不知道。他卻是曉得的,雍親王府的長吏戴錦四日前回京,就在尤四出事前一日。
在這個時候。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使人費思量。
按照規矩。十三阿哥當立時將這些得來的訊息稟到御前,等著康熙裁決。
然而,十三阿哥卻是垂下眼瞼,低聲道:“終是到了兩難之時,”
此時的四阿哥,壓根就不知道,他最信賴、親近的弟弟,手裡已經抓住他的把柄。他的生死榮辱,許是就在十三阿哥翻手之間。
最自在的,莫過於曹顒。
他既能勸十六阿哥不要貪功,自己更不可能現下去抱四阿哥的大腿。嗣皇登基什麼的,曹顒想都不樂意想了。
他前幾日上的關於糧種改進與二季稻推廣之事的摺子,康熙已經批迴來。讓他擬詳細的摺子,曹顒上路後,就開始列詳折。大致的意思,就是個濃縮的農業五年規戈”
因許多農耕資料,都在戶部,曹顒手頭不足。所以他粗略擬定後,覺得不足。就沒有遞上去,只等著回京後,補充完後再說。
恒生不肯坐車,跟著弘曆的幾個侍衛,騎馬而行。偶爾到曹顒的馬車處,給父親請安。
塞外生活半年,使得恒生變化甚大。因為他上邊有天佑時候行事,全賴兄長定奪,如今這半年,所見所思,比他以往認知都多的 。
他仍是不善言辭,但是眉頭已經添了堅毅之色。他還是打心裡崇拜自己的父親。認定這個並不算健碩的男人,是自己始終要仰望的大樹。
這樣的恒生。在看到京城的城牆時,卻是不自覺地紅了眼圈。
“終於,回家了。”
第十二卷 奉天運 第九百六十三章 醉酒
從四月離家,至今已經五個多月,家中變化最大的,就是曹顒的幼子天寶。原本曹顒想個自己兒子起乳名為“平”,但是與妞妞大名重了,就按照李氏的意思,乳名為“天寶”。
曹顒走時,天寶才出生幾日,臉上的皺紋都沒展平,如今已經是五個多月,白白胖胖的。這小傢伙半點不認生,見到歸家的父兄,眼睛黑亮亮的,“咯咯”直樂。
曹顒只盼著兒女安康,見幼子結結實實的,歡喜不已。
李氏說小孫子長得同曹顒小時候一般無二,曹顒仔細看了兒子幾眼,也瞧不出什麼來。
恒生將熱河帶回來的一串鑑金小鈴鎖掛在天寶的搖籃邊,金燦燦的,引得天寶不停伸出小胳膊抓鈴鎖,使得鈴鎖發生清脆的響聲。
蘭院裡,除了搖籃中的天寶,其他孩子也都來了。
看到天佑與左住兄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這幾個孩子多了幾分儒雅的味道,曹顒老大欣慰。
這三個孩子,才十一歲,就過了院試,邁出科舉考試第一步。即便最後能不能進士及第,但是經過層層考試後,鍛鍊的不僅是孩子們的學問,還有相應的閱歷。競爭與努力,也算是成長中的動力。
只有長生。面色蒼白,鼻頭紅紅的,身上穿著好幾層夾衣,看著沒什麼精神。
不用說,這指定是又病了。他每年秋冬都要病兩場,用了不少方子,雖比小時候結實些,身子還是比照其他人單薄。
因這個緣故。李氏捨不得他多唸書,八歲了還養在蘭院不撒手。就是他要看書,李氏也怕兒子熬神。
回到梧桐苑。曹顒就問起長生之事。
“中秋後病了一場,斷斷續續的用了大半月的藥。前些日子已經大好了,這兩日不知怎麼著涼,又有些不對。”初瑜回道。
曹顒聽了皺眉。道:“既是小弟這樣,為何還要將天寶安置在蘭院?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紀,一個長生已經讓她糟心,如今又加上天寶,也太勞乏些。再說,天寶還小,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