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額娘地老路,流半輩子地眼淚麼?”
吳雅氏聞言,這才曉得如慧不是說笑。
她只覺得心如刀絞,已經有些站不住,扶著如慧的胳膊,眼淚已經出來。
她低頭擦拭,再抬起頭來,已經強擠出幾分笑道:“傻閨女,什麼苦不苦的,女人一輩子,不就是這回事兒麼?就算不是自己肚皮裡出來的,又有什麼,從小帶的話,也是一樣地。你姑姑雖說性子不好,但是同你阿瑪感情最為深厚,愛屋及烏,也不會因這個挑你。女婿,雖說有些不老成,看著也不是那驢脾氣地……”吳雅氏話還未說完,如慧已經直直地跪了下去。
吳雅氏見她臉上露出悽然之色,甚是心疼,忙住了口去攙扶女兒。
如慧沒有起身,揚起頭來,帶著幾分哀求:“額娘,女兒不想過那樣地日子,女兒過不了那樣的日子。女兒想要活得心裡舒坦……女兒想要長命百歲……”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吳雅氏見她臉色煞白,唬了一跳,忙摩挲她的後背,道:“慧兒,別哭,別哭,好好說。”
如慧哪裡止得住,撲到吳雅氏地懷裡,竟像是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流盡:““額娘……額娘……孩子……”
吳雅氏還以為女兒是為身子不好地緣故難過,還軟言安慰道:“你還小呢,再調理兩年,保不齊就有了,急什麼?”
如慧聞言,哭得越發厲害。陶嬤嬤是曉得內情的,知道她是哭之前流掉的孩子,也是心酸不已,老淚縱橫。
如慧有身子小產之事,因兩下都瞞著,所以吳雅氏還不曉得此事。
如慧雖是打小病著,但卻是個潑辣爽利的性子,何曾這般哭過。
哭著哭著,她就有些喘不上氣,額上已經現出汗來,臉色開始憋的通紅。
吳雅氏聽著動靜不對,幫同陶嬤嬤一道扶她到炕上坐了。忙乎了好一會兒,如慧的氣息才算是勻過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是溼透。她軟軟地靠在炕邊,臉上沒有丁點兒血色,看著吳雅氏,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吳雅氏向來是將這個女兒當成命根子待的,眼下也是心如刀絞。
“額娘……額娘……”如慧喃喃道,眼中盡是祈求。
吳雅氏伸出手去,將如慧臉上的淚拭去,哽咽著道:“好慧兒,你別急,額娘不逼你回去。這是咱們家,你愛待多久便待多久。和離的話,你先別提,你阿瑪不會應的。先養好了身子再說,聽話……”
雖說不耐煩拖拉,但是如慧也曉得吳雅氏說的是實情,便抽了抽鼻子,點了點頭。
這一番折騰,如慧也乏了。
待吳雅氏同陶嬤嬤幫她換下溼衣服,她便闔了眼,昏昏睡去。
侍郎府客廳,穆爾泰已經從工部回來,聽說女婿來了,換了官服,便出來見他。
先問的,還是兆佳氏的近況,曹碩都一一說了。
如慧回來,同父母老實認錯,並且提出要“和離”。穆爾泰聽曉女兒竟跟長輩頂嘴,將她狠狠地罵了一頓。
如慧只是聽了,並不出言辯解。
她這樣不聲不響的,反而讓穆爾泰覺得不對勁,使人叫了曹碩,問了緣由,才曉得也不能都怪如慧。
將曹碩也罵了一通後,穆爾泰還是想著讓女兒女婿和好。
這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實算不了什麼大事。縱然之前是曹碩地錯,這主動來接兩三遭了,擺足了姿態,如慧這邊也該回去了。
這還是新婚。也沒有老住孃家的道理。
兆佳氏那邊。穆爾泰前些日子親自去看過一遭,除了話多些,瞧著並無什麼異樣。鼻子雖是塌了些,不仔細瞅,也不咋明顯。
曹碩坐在椅子上。陪著穆爾泰說話。就聽到腳步聲起。吳雅氏從內堂進來。
見妻子一個人進來,穆爾泰不禁皺眉,問道:“慧兒呢?你沒告訴她。女婿來接她了?”
吳雅氏掃了眼曹碩,眼裡多了些許責備。
平素看著是個穩重孩子。這才結婚多久就讓通房大了肚子。要是先過個三年兩年的,小兩口有了感情,丫頭添了孩子就添了,抱過來自己養就是。
如今,卻只能慢慢勸,讓如慧自己個兒想明白。要是想不明白,這心裡紮了刺,也委實太苦。
“老爺,慧兒方才身子有些不舒坦,這才更衣躺下,先叫女婿回去吧。”吳雅氏心裡喟嘆不已,收回目光,不再瞧曹碩,瞅著丈夫回道。
穆爾泰原還以為是女兒任性的託詞,“哼”了一聲,撂下臉想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