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神情恍惚之下,卻是連兆佳氏過來也沒有瞧見,疾步往自己院子裡去。
兆佳氏見她連規矩也不講了,止了腳步,正要著惱。
就聽到“啪嗒”一聲,楊瑞雪身上掛著的一串瑪瑙手串摔到地方。楊瑞雪仍是聞所未聞,疾步走了。她地丫鬟俯身將手串拾起,小跑著跟在她身後。
“奔喪麼?”兆佳氏咬了咬嘴唇,衝著楊瑞雪的背影吐了兩口吐沫。
楊瑞雪奔回自己的屋子,連孩子也顧不及看,到了炕邊,直接軟倒在炕上。
她趴在炕上,不禁嚎啕大哭起來。
她向來覺得自己有些小聰明,以為能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卻是一步一步,身不由己,走到今天。
稀裡糊塗地做了妾,她已經是滿心不情願。只是因她費了心思,籠絡住了伊都立,在府裡也不用看大婦的臉色。
這一年多來,倒是習慣了宅門地日子,沒事也學著點規矩什麼的,像個良家婦人一般。
她不是小姑娘,不會傻的以為伊都立是真心喜歡她,不過是愛她的色罷了。
現下,就不停有新人進府;等到她老了,就算再使出什麼稀奇花樣,伊都立也不可能願意上她的床。
手上有餘財,身邊又有兩個女兒,不用在吃穿上依仗伊都立,對於將來之事,楊瑞雪也就沒想那麼多。
只尋思,好好將兩個女兒照看大,消停地過日子。
沒想到,這昔日的床上賓,竟是丈夫的堂侄兒。
若是當年什剎海待客的事情敗露,能不能保得住性命,卻是兩說。
想到這些,楊瑞雪倍感悽苦。
不行,總要想個法子才好,她猛地坐起身來,面上露出決絕之色……
十三阿哥與十三福晉坐在堂上,王鄭氏坐在十三福晉右手邊的第二把椅子上,向他們夫妻兩個說起新到地一批洋貨的情形。
因到年底,是人情往來與娶親嫁女的日子,這東西賣出去的多。
所以鋪子那邊,已經提前兩月就給廣州那邊送了訊息,讓他們趕在臘月前,送一批貨進京。
如今,這新貨已經清點入庫。
王鄭氏已經將貨物單子遞給十三阿哥與十三福晉檢視,又將南邊來的稀罕物件使人捧了些過來。她隨著丈夫,已經成了十三阿哥的門人。
不過,卻不只是為十三阿哥的鋪子做掌櫃,這鋪子也有她三分的乾股。
這乾股原是一分,由十三阿哥給提到三分。
除了因賞識王鄭氏的經商才華外,十三阿哥如此,主要也是為了賣曹一個人情。
這洋貨生意如此賺錢,貨源那邊又是曹的管事。要是曹自己想支起一攤來,不過是動動嘴皮是地事。
曹卻是將這個讓給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本不是愛佔便宜之人,心裡就始終惦記著這個事
待曉得王鄭氏地哥哥是曹的心腹,王鄭氏未嫁時又執掌過曹家地珠場,十三阿哥就不願以尋常僕下視王氏夫婦。
是一份也好,是三分也好,王鄭氏並沒有太計較。
她家人口少,夫妻兩個加上幾個僕人,攏共才十來個人,每月支出有限,王全泰的薪俸已夠開銷。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王鄭氏的這種從容,這世上又有幾個能做到?
越是接觸,越發現這個小女子的不俗,十三阿哥與十三福晉不禁嘖嘖稱奇。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巧婦伴拙夫”。
王鄭氏從十三阿哥府出來,坐在馬車上,心裡想著即將開業的生藥鋪子。
雖說現下有了百十來斤藥材,但是也不過十多種,其他的藥材,多多少少也要尋地方進些。
這幾日京裡的名貴藥材稀缺,這開業的日子到底要定得早些,還是晚些。
由藥材又想到曹家,自打得了曹臥床的訊息,她隨同丈夫已經去過曹家探望。
雖沒有看到曹,但是王鄭氏也能想象得到他慵懶的神情。
卻是當時年紀小,誰愛哭來誰愛鬧。
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想到此處,王鄭氏闔了眼睛,嘆了口氣。
少一時,馬車停了。
王鄭氏扶著小丫鬟的胳膊下車,就見門房躬身上前,稟道:“奶奶,有客到,在廳上候著。”
王鄭氏聽了有些稀奇,道:“爺不在城裡,要過兩天才回來,怎麼還留客吃茶?”
門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