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與幹泰兄弟,也不抬頭。嗚咽著道:“額娘。誰沒有子孫……誰沒有子孫……這十惡不赦地忤逆罪行,皆是兒子一人所為……”說完。放下手中韁繩。神情木然地退後兩步跪下,伏地不語。
覺羅氏明白他話中一意,眼淚已經是止不住。
巡捕營那邊見這邊馬路上聚集這些人,已經過來問了。
這些兵油子是常混四九城的。眼睛最尖。見曹顒是官身,馬車又是超品誥命規制,便很是恭敬地問道:“這位大人。您這是……”
雖然也有人看到伏地不起地噶禮,但是誰會當回事兒呢。
曹顒騎在馬上,對為首那步軍校道:“本官有事往步軍都統衙門去,敢問這位大人是從衙門出來?隆大人可在?”
如今的步軍統領衙門的主官是隆科多,所以曹顒這樣問。
那小校回道:“卑職方才出營前。正好瞧見隆軍門自外歸來!”
曹顒點點頭。道:“既是如此,那這位大人且忙。本官先行一步!”
那小校聞言。帶著兵丁退到一邊。讓路出來給曹顒等人。
色勒奇同幹泰縱然是再不樂意,也不敢當著巡捕營的面攔截朝廷命官。只能悵悵地避到一邊。
少一時。曹顒一行到了步軍統領衙門外。
覺羅氏下了馬車。看著衙門,面上帶著幾分悲切之意。曹顒已翻身下馬,見覺羅氏如此心生不忍。勸慰道:“老夫人還請多保重,不為了別人,也要為了孫女!”
覺羅氏轉過頭,面上露出幾分愧疚之色,道:“老身活了近八十年,自問從未曾虧欠於人,今日卻是連番勞煩曹大人,老身實是羞慚不已。事到如今。老身進這衙門前。為了老身那可憐地孫女。再次厚顏相托了!”
曹顒道:“老夫人且放心,晚輩媳婦這幾日也正念叨靜惠丫頭。說起來。晚輩還當她一聲‘表哥’,總會不負老夫人所託就是。”
這一行人到衙門口,已經有人往裡面宴告。
隆科多剛從暢春園回來。因聖駕三天後就要啟行,這之前京城防務自然是要再核查落實一番。
聽說來地是個三品官。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隨手叫了個親兵尉道:“出去瞧瞧。問問是什麼事兒!”
那親兵尉應下去,還未出屋子,外頭便傳來“咚咚咚咚”地鼓聲。
這是衙門門口地“聞登鼓”響,這是有人叩間啊!
隆科多驚得立時從座位上起身。他在京城生。在京城長。對於叩間地事也並不陌生,步軍都統衙門、順天府衙門、都察院。這三處地“聞登鼓”有時候一年響幾遭。有時候幾年響一遭,左右沒斷過就是。
別說是敲“聞登鼓”了,就是在聖駕出巡時,御前鳴冤地,也大有人在。
只是。如今這幾年。每次“叩閽”。背後都牽扯著阿哥角力,實是令人心生畏懼……
第十卷 游龍舞 第四百一十三章 御狀(下)
暢春園,清溪書屋。
康熙拿著九門提督書齋隆科多親自送來的狀紙,面色陰沉。
這狀子是由原任兩江總督噶禮之母口述,步軍都統衙門的書記記錄,內稱:
我子噶禮,令廚下人下毒藥,欲將我藥死。此等兇惡,皆系我少子色爾奇與噶禮之子幹都合謀而行。又噶禮以色爾奇之子幹泰認為己子,令妻私自撫養。又噶禮家鉅富,將妻子及親密人等俱住河西務,不知何意。噶禮奸詐兇惡已極,請正典刑。
噶禮是是功勳之後,康熙所待向來優容。外邊不省事的,道是噶禮是康熙的乳兄弟,噶禮之母是康熙乳母,其實是訛傳。
皇家選用的乳母與保姆都是上三旗包衣,噶禮家卻是滿洲正紅旗上。
噶禮是皇親,用康熙曾給他的硃批上所言的,他是“妃母胞弟所生之子”。他父親普善是順治寧愨妃的胞弟,是裕親王福全的親舅舅。他自己個兒,是福全的親表弟。
順治沒有嫡子,庶子中以福全為長,皇位本輪不到康熙。
順治臨終前,曾在病榻上問過這兩位小兄弟的志向。福全回“願為賢臣”,康熙曾是回說:“願意效仿皇阿瑪為明君〃
康熙站起身來,想起噶禮之母覺羅氏,是個很通情理的老婦人,道:“覺羅氏現下如何,老人家可還硬朗?”
隆科多回道:“回萬歲爺的話,覺羅氏因來衙門前被阻受驚,情況不大好。錄完訴狀後有些不妥當。和碩額駙、太僕寺卿曹曹大人已經使人請了大夫,在衙門裡照看。”
康熙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