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咱們在前門喝酒……”
第十卷 游龍舞 第四百五十八章 動靜
從曹府出來時,伊都立面上沒什麼,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兒。雖說楊氏之父楊明昌拋妻棄子,不干他伊都立的事兒。但是,想到楊氏的哥哥是曹府的門下,他就有些彆扭,覺得抹不開臉兒來。
怨不得每次同曹提到楊氏時,曹要麼閉口不言,要麼轉了話題。
自己當成了心肝寶貝兒之人,是曹家下人之妹,處在曹那個身份,卻是不好點評。
伊都立想著方才自己還曾惦記央求曹認下楊氏這門乾親,就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有些臊得慌。
不過,楊氏是李家的遠親,曹家卻收留楊家遺棄之子女,這曹、李兩家的關係,並不似外界所言的那般親近。……在騎馬離開曹府的時候,伊都立的心裡不知為何,想到此處。
滿人最講禮數,最愛面子,伊都立自覺得丟了顏面,對楊氏的偏疼之心便淡了幾分。再加上親命難為,就是母親發話下來,那他當兒子的能拖延片刻,卻是不能駁回。
楊瑞雪過慣了外頭的悠哉日子,哪裡樂意去宅門裡做妾?
伊都立匆匆離去,她還當是他回家去求情去了,沒想到回來了,卻是變了個人似的。她還想要哭鬧,但是瞧出伊都立的無奈,也不敢當眾給他沒臉。
萬般無奈之下,楊瑞雪只能牽著女兒的手,上了伊都立家的馬車,回那邊府裡……
不提伊都立同楊瑞雪兩個如何各有思量,就是曹這邊,雖說那話擠兌走了伊都立,但是他卻絲毫輕鬆不起來。
李煦向來慷慨,在江南也廣有善名,但這世上又有誰是活菩薩?
楊瑞雪是李鼎的禁臠。在李宅住的日子,首尾又有些不乾不淨。按理來說,對於這樣的女子,就算是不屑處置,也當驅逐了事。
要是她曉得了什麼不當曉得的事兒,那怕是早就沒了性命。
區區一商家女。又是異鄉之人,在京城無所依靠,想要怎麼拿捏,那全看李煦心情如何、
為何留了她的性命不說,還讓她掛著李家遠親地名分?不是曹小人。但還是覺得其中有不可對人言之處。
只是一時之間,讓人拿不準到底是什麼罷了。
莫非,是李煦色迷心竅,用過了這個女人,不好下手,便任由她京中住著;還是李煦另外用意,想要留個美間在這邊?
李鼎已經沒了,曹甚是希望李煦老實地安享晚年,別再弄那些亂七八糟的么蛾子。要不然等到事發,曹家受其牽連。豈不是冤枉。
幸好如今父親的調令已下,舊日曹、李、孫三大織造顯赫江南的局面將被打破。就算李家日後有所妄動,曹家已經回到京城,只要行事謹慎,倒不會像過去那般礙眼。
被康熙批示發回的摺子才到江寧沒日子,吏部的升遷公文也到了織造府。曹寅實是不勝欣喜。原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沒想到事情已經有了轉機。
在欣喜地同時,他心裡也隱隱地有些失落。
他生在江南,六歲被送到京城嫡母處養育,而後進宮做了伴讀,十六歲為侍衛。父親去世後,來江南接任織造,至今已經將近三十年。
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同京城相比。這邊的織造府更像是他的家。
至交好友,騷人墨客,在江南的日子,如斯難忘。
往後,怕是再也沒有這般愜意心境,要終老京城了。
想到這些,曹寅放下手中的公文。苦笑地搖了搖頭。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天地本不全,這世上哪裡有十全十美之事?
既是想要跟兒孫團圓。又想要清閒自在,隨心所欲,哪裡有那麼好地事兒?
想明白這些,曹寅剛升起的感傷之情也就淡了。
至於御筆親批,讓他舉薦織造人選之事兒,他卻是沒有放在心上。內務府那幾個頗受萬歲爺器重的郎中,少不得都會列上一列。至於萬歲爺欽點誰,那就是萬歲爺的抬舉,不干他曹寅半分干係。
他沒有攬權之心,也怕有了這個嫌疑,引得康熙厭棄。
既是要離開江南,就是割的乾乾淨淨才好,要不然舉薦了舊日親信,往後這邊有了什麼干戈,還拋白不乾淨。
舉薦江寧織造人選的摺子送上去,等到了御前,再發還回來,也得一個多月的功夫。這段日子,倒是可以訪訪舊友,省得日後天高路遠,不得相見。
這都是後話,眼跟前兒,最緊要的,是將這個訊息告訴夫人。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