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偉。畢竟都過去快二十年的時間了,可是洪偉提起那件事,遊書泓這才認出洪偉。
那個偷偷跑到他的車子上,被發現後,問他為什麼偷跑到他的車子上,他告訴自己,他不想一輩子待在那個小村子裡,他是個幹大事的人,他要去外面闖蕩,還求自己收留他。
遊書泓當時帶著這小子去了縣城,在臨別前,遊書泓將一疊鈔票和一杆筆放在洪偉的面前,而洪偉只能選一樣。
“當時您對我說,這把筆夠我用一生,而一疊錢夠我用三年,我當時想,當然是要一輩子都夠用的,所以我選了那把筆。”
“哈哈……記起來了。”遊書泓暢快的大笑起來:“當時我還在想,你多半會要那一萬塊錢,結果你選了那把筆。”
遊書泓這才正眼審視起洪偉:“你現在在做保鏢嗎?”
“老先生,我剛退伍,這個孩子僱傭了我,如若我知道能遇到老先生的話,就算白乾,我也願意當您的保鏢。”
“洪偉,你是不是很不待見我?”白晨睜開眼睛,不滿的看了眼洪偉。
洪偉尷尬的笑了笑,向著遊書泓抱以歉意的目光。
“你就算給他當保鏢,也保不住他的命。”白晨又看了眼遊書泓,淡然說道。
“石頭,你這是什麼話?不要亂說行不行,老先生是我的恩人。”洪偉性子一向耿直,而對於他記住的人,他會記在心裡一輩子,也容不得別人說壞話。
“心肌萎縮,再帶著高血壓,唯一的活路就是做心臟移植手術,先不說能否找到匹配的心臟,就算是找到了,他也下不了手術檯。”
洪偉的臉上露出驚駭之色,看向遊書泓:“老先生,他……他說的是真的?”
“你這小孩怎麼說話的?我先前還當你是個不錯的小朋友,如今居然咒我爺爺死,你才去死,你去死。”
“小梅,怎麼說話的!我平日沒教你怎麼說話的嗎?”遊書泓突然綁著臉看向自己的孫女。
遊曉梅一看到遊書泓的冷峻臉色,立刻露出畏縮的表情,恨恨的瞪了眼白晨。
“小朋友,你對醫術很有見解嘛,我有一個老朋友,他也只要看一眼,便能看出我的病情,不知道你師出何門?”
“肯定不是你那老朋友的門人。”
飛機很快就降落了,一路上洪偉和遊書泓聊的起勁。
遊曉梅的目光則是時不時的瞪向白晨,可是白晨都是睡大覺,根本就對遊曉梅的目光視而不見。
下了飛機,洪偉還念念不捨的與遊書泓告別。
出了機場,遊書泓上了專車後,洪偉還衝著車子揮手,一直到車子離開他的視線。
“這個老頭沒幾天好活了,趁著他還在,你要是想去看望他,就去看他吧。”
洪偉看向白晨,沒有責備,也沒有懷疑,而是一種凝重。
“石頭,遊老先生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其實就算是洪偉也看的出來,遊書泓的身體狀況非常差。
“何止一個差字可以概括的,就算是年輕人得了這種病,也是生死對半分,更何況這老頭今年都過九十了,而且還有很多的老年病,就算請世界上第一流的專家來,估計也沒三成的把握做完這個心臟移植手術。”
“三成!不低了。”洪偉在聽到白晨說到這的時候,反而露出幾分欣喜。
“我話沒說完,如若只是心肌萎縮和那些老年病,倒還不是最致命的,真正致命的是他腦袋裡的那個東西。”
聽到白晨的話,洪偉的臉色驟變:“什麼意思?”
“他近年來應該受過傷,腦袋裡有瘀血,如今瘀血已經壓迫小腦神經,你沒發現他在飛機上和你談話的時候,偶爾會右腿會有抽搐的表現嗎,小腦控制的是人的四肢平衡與行動,你知道小腦受損是什麼結果嗎?”
“什麼後果?”
“小腦受損的話,那麼他的身體機能將會徹底惡化,各種誘發症也會相繼出現,心肌萎縮將會加重。”
“那就先把腦袋裡的瘀血取出來啊?這樣也不行嗎?”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敢做這個手術,那個瘀血已經擠壓進小腦神經枝幹了,你知道什麼是神經枝幹嗎?看看對面那棵樹的樹枝,差不多就那樣,那塊淤血已經被神經枝幹包圍,這時候切開他的腦袋,那就是提前把他送進鬼門關。”
“那……那遊老先生還有多少時間?”
“他剛才在飛機上不是說了,他有個老朋友,他既然拼死坐飛機也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