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還是鸚鵡?這可是白肩雕啊。”他連連搖頭,這麼危險的猛禽,養在家裡?開什麼玩笑,現在看上去還小,等到長成了,誰還製得住?一定得趁現在還小的時候抓了,要殺要轟走都再說。
“默叔。”梅朔一臉懇求,秦默還是搖頭,才想起來今早這麼一折騰,廚房都沒做早膳,這下糟了,大少二少還好,二主君那裡,可耽誤不得。他回身指揮看熱鬧的下人都回去幹活,梅朔在身後擺了擺手,林綽雙手一揮,兩隻白肩雕一起飛走,其中一隻飛走前還不忘再叼一大塊醃肉。
就在這當口,門洞前又走進來兩個人,正看到這一幕。
梅期看著撲騰著翅膀剛飛開的兩隻白肩雕和那個還維持著伸手示意它們離開的始作俑者,眼角又開始抽搐,“老三,你去作坊,他給我留下。”
今早早膳晚了點,她急著要開工來不及等,就過來看看,結果竟然看到了這麼精彩的一幕,真好,什麼規矩都不守也就罷了,居然還養了兩隻白肩雕,這要是被奶奶知道了,神仙也幫不了她們。
“他和我一起去。”
“他留下。”
“那我也不去。”
“老三,別說我沒提醒你,奶奶三天後就到。”
“那,那又怎麼樣?”梅朔擋在林綽身前,卻明顯地底氣不足。
“能教多少算多少。”
“那我陪他一起。”
“你?你在就只會搗亂,給我上作坊去,棲鳳木的生意已經丟了多少,還不給我去補回來。”
她轉過身,對身後的梅平道,“一會去請城裡的男夫子,還有成親前教禮儀的媒公,喜爹。”
“是,大少。”
林綽拽著梅朔的袖子,“我要學什麼嗎?”
梅朔低下頭,“你看著有興趣的就隨便學點,不想學的就別理她們。”
“會有人教我寫字嗎?”
“會。”她揉了揉他的腦袋,“還會有人給你講很多,很多的,嗯,故事,聽過就算。”
“好。”他點頭,梅朔抬眼,正對上梅期眯起的眼,四目相對,梅朔瞪起眼,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就算是大姐我也不會留情面。架打不過你,至少玩刀你還玩不過我。
梅期偏過頭不理她,轉身離開,“梅平,交給你了。”
***
橫枝、暗香、瓊葩、癯仙,梅家的四處作坊,橫枝為樓,暗香為大件木料傢俱,瓊葩為小件木雕製品,癯仙為棺木,梅期的意思,是要她上暗香閣,不過梅朔轉了個圈,直接上了橫枝軒。
“端月。”
大堂內人來人往,甚是繁忙,到處是人手裡抓著羊皮卷,梅端月從二樓扶梯上看下來,“三姐,你怎麼會來?”
“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梅端月下了樓,“什麼事?”
“你一直想學棲鳳木雕?”
梅端月猛地仰臉看著她,“三,三姐,我不是,你別…”
“我只是問你想不想學,別把那些其他的事帶進來,只要回答我。”
她點了點頭,“自然是想,可是,這個,只有嫡女才可以。”
“別管了,跟我走。”梅朔拉著她就出了橫枝軒,“上暗香閣去,我教你。”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梅端月一直以為,這樣的詞只能用來形容那些絕世翩翩佳公子,可是,今日她才發現,三姐手裡那塊刀片,才當得起這幾句詩。就見她手裡飛旋起落,木花飄揚,四指輕輕一轉,刀片飛起再接下,便是另一個姿勢,所有的動作都在瞬間,只看得人目眩神移。
梅朔抬起眼,正看到她眼裡如痴如狂的目光,她一笑,“端月,今日我先教你最基本的刀法,然後你自己練著。”
***
“平護衛,你開玩笑的吧?”那中年大叔從上到下打量了他幾遍,又對林綽道,“走幾步我看看。”
林綽渾身彆扭,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幾個花枝招展的大叔圍在自己邊上,於是從房間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儘量離他們遠些。
“三天,讓他看上去想個大家公子?別說你給我三百兩銀子,就是三千兩也辦不到。”
“不用完全像,就是短時間裝一下,看上去像就行了。”
“那,我儘量。”那大叔伸手招他,“你過來。”
林綽伸出一隻手撓了撓自己發癢的耳朵,大叔不悅道,“走路的時候,手不許亂碰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