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看看婆婆,本不敢起身,但是一想到阿語那樣堅定的語氣,還有她進門時眼中蘊含的憤怒,她若是再跪著,阿語就真的要生氣了。俞氏咬了咬唇站了起來:“聽來報的官差說,你四伯父好像是惹了晉安王府的管事,官差還說,王府那邊是不準備息事寧人了,非但不讓咱們用銀子贖人,還要嚴懲你四伯父。”
崔老太太一聲哀嚎還卡在喉嚨裡,聽得阿語問俞氏老四的情形,她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連哭也忘哭了。
晉安王府?那不是阿徹的府上?想到阿徹知道她跟五殿下的交情之後,連正眼看她都不敢,阿語心中有了主意。
“祖母,娘,你們稍安勿躁,四伯父已經夠倒黴了,若是家裡還弄的一團糟,伯祖母知道了恐怕又得吐血了,娘,你先扶祖母去休息,我去伯祖母那裡瞧瞧,跟伯祖母商議一下該怎麼辦才好。”阿語定定道。
崔老太太看老妯娌氣成那樣,她哪有臉去求,現在阿語說她去,雖然阿語還是個孩子,一般的孩子遇到這樣的事,避諱都來不及,但是,阿語這大半年來在阮家無形之中已經有了不可小覷的地位,不但老妯娌常叫她去說話,連主持中饋的許氏也會向她討主意,這個時候阿語自請去見老妯娌,她求之不得。想來想去,現在還是不宜對俞氏發難,萬一惹惱了阿語,她又說不去了,受苦的豈不是老四?
阿語見崔老太婆眉頭忽皺忽展,卻是不再哭鬧了,娘去攙扶她,她也沒有反對,心知崔老太婆對她還是有幾分顧忌的。
去到長房,姚氏、許氏還有二姑母還有三伯父、七**伯父都在,大家忙著照顧老太太都沒發覺阿語來了。
“早就說了二房的都是惹事精,虧得咱們長房這麼多年來照應著她們,要不然他們哪能有好日子過,咱們也不求他們回報咱們長房什麼,可也不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候來添堵,扯後腿,若是因為這樁醜事,害了大哥和……我……我和他們沒完。”二姑母阮文佩氣罵道。
“文佩……”馮老太太雖然現在氣血兩虧,說話中氣不足,但大家還是聽的出老太太很生氣。
三伯父阮文昌低聲道:“二姐,你就少說兩句,別把老太太氣壞了。”
阮文佩不服道:“我說的有錯嗎?好惹不惹的,偏生去惹晉安王的人,咱們好不容易搭上華妃的線,讓她在皇上跟前為大哥美言幾句,這下可好,誰不知道晉安王是皇上倚重的親弟弟,你說,要是晉安王在皇上跟前說一句咱們阮家的不是,就算華妃再說上百句好話都不頂用了。”
“老三,將你二姐攆出去,在這裡呱噪不休,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嗎?”馮老太太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所以她才會氣的吐血,為了搭上這位目前深得聖寵的華妃,她幾乎賠上了她的全部私房,轉眼間,所有的辛苦都被老四的一頓酒瘋化為泡影,她能不揪心,能不氣惱嗎?偏偏文佩還在喋喋不休,火上澆油。
“老太太,您千萬別再動氣,身體要緊,二姑也是關心大老爺……”姚氏好言勸道。
“呸!我看她就是惦記著她的相公。”馮老太太也是滿肚子的邪火無處發洩,便衝了阮文佩去。
阮文佩當即紅了眼,委屈的不行,雖然她是很擔心自家老爺,可她也擔心大哥啊!二房惹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母親不去責怪二房,反倒衝著她發火,叫她能不難過嗎?
許氏安慰的拍拍二姑母的肩膀,小聲道:“二姑母,您還是先去歇一會兒,老太太現在正在氣頭上呢!”
幾位爺也是一籌莫展,阮家現在是白丁,就算上門去給晉安王賠罪,人家都未必肯給機會,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阮文佩拭著淚,一轉身看見阿語站在門口,也不知她已經站了多久,想著剛才自己被老太太責罵都被阿語聽去了,不由的惱怒道:“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你們二房的大人都死絕了?”
這話說的太難聽了,阿語雖從不以二房為傲,二房以前除了她爹,確實沒個值得稱讚的人,但是她畢竟是二房的人,她自己可以嫌棄二房,但不容別人這樣詆譭二房,尤其是,二姑母口中的二房大人也包括了她娘。看來嚴品如毫無口德不是遺傳就是二姑母言傳身教的結果。
“老三,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你們都想我早點氣死嗎?”馮老太太聽得阮文佩說的實在不像話,氣的喘不過氣來。
阮文昌忙給許氏使了個眼色,許氏會意,拉了阮文佩出去。與阿語錯身而過的時候,阮文佩還憤憤的瞪了阿語一眼,阿語視而不見,理都不理她,被一個晚輩忽視,比被晚輩頂撞應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