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五月,四皇子已經能下床了。不拉肚子,元氣恢復,天天曬太陽,臉色也不再那麼枯槁。
他不想在秦全的醫館乾坐著,就每天讓丁內侍僱了車,駕著他去觀弈閣。本來四皇子最怕人看他走路,可現在卻大庭廣眾下瘸著個腿,扶著丁內侍一拐一拐地走入觀弈閣中去看人下棋。
四皇子自然不會對別人說自己的身份,剛去時就被包官人連蒙帶哄地拉著下了幾盤棋。後來,許多棋手都與四皇子下過棋。
鎮北侯府的三子沈卓和平遠侯府的大公子張允銘自從觀看了季文昭在觀弈閣解局後,就成了觀弈閣的常客。兩個人常在觀弈閣相遇,見面就誰也不服誰,非戰上一局。
上得山多終遇虎,兩個人終於與四皇子相遇。
那天,沈卓進門看見了坐在一角看著別人下棋的四皇子,自然裝著不認識。他陪著三皇子去蘇婉孃家見到了四皇子後,就沒有再正式地接觸過,雖然他還幫著把四皇子的玉佩扔在了街角。四皇子眼眸一掠,就也再不往這邊多看。不多時,張允銘搖著扇子進來了。
張允銘今年滿十六歲,已經自認為是成熟的青年。平素附庸風雅不說,還常搖頭晃腦地吟詩作賦,雖然被那些正經文人目為東施效顰,可他自己覺得十分高人一頭。
他看見了沈卓,笑著行禮道:“沈三公子,近來可好?”
沈卓驕傲地半抬頭:“張大公子好,我近來很好,尤其是上次我贏了你一子半,心中更是快意。”
張允銘微嘆:“少年人就是容易滿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三公子尚需時日啊!”
沈卓壞笑:“我的確不以己悲,只是替張大公子悲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