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上一杯茶說:“季公子,先喝茶。”他轉頭問囉嗦夥計:“是什麼人給的棋局?”
大家都豎了耳朵聽,囉嗦夥計說道:“就是一箇中年……青年……人吧,反正就往我手裡一塞,說讓季文昭看看這個,別一個勁兒地吹噓自己……噢,我還想說他兩句呢,他就轉身擠到人群裡走了。”
季文昭咬牙切齒地說:“這是對我的汙衊!”
包官人馬上安撫道:“季公子!別生氣。您這棋局還在這裡掛了一年呢,他給的棋局也不能馬上解出來是不是?”
季文昭氣憤地一拳打在自己的手掌中,大聲說:“那我就一年後回來解這個局!我季文昭如果解不出來,從此再不下一步棋!”說完扯了那幅絲綢棋局轉身就走!
包官人追著他喊:“季公子,季公子!讓我臨一下,我掛出來,讓大家都幫著想想……”
季文昭氣乎乎地推搡開眾人,奪門而去。太子的幕僚追著到街上,剛要喊他的名字,季文昭仰頭大叫一聲,然後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接著又吐了幾口——好把口中那個紅色丸藥的腥氣吐乾淨。
太子幕僚止住了腳步:這種能被一盤棋局氣得吐血的人還是不要的好,日後朝政中氣人的事兒多了,有多少血可以吐?
後面趕上來的包官人趕快扶了季文昭,兩個人搖搖晃晃地一步步地走遠了。
沈卓皺眉看著,對身邊的張允銘說:“他氣成了這個樣子?”
張允銘嘖嘖搖頭道:“他太驕傲,盈滿則虧,正在鼎盛之時被人難住,一時怕是想不開。”
兩個人說著往外走。
四皇子皺著眉,從心底覺得怪異。
見人們都在紛紛議論,還沒有散開,丁內侍忙扶起四皇子說:“該走了。”四皇子抬手,用袖子掩著,嚥下了一個藥丸。
?
☆、駁骨
? 此時,觀弈閣外不遠處的一個茶樓裡,臨街的茶間裡,施和霖正在請他的同門師弟秦全和其他幾個郎中喝茶。
施和霖笑著炫耀自己在侯府得到的“厚遇”:“那位夫人不過是平常的喜脈,可是老夫人就給了我二十兩銀子!這是我平常三個月也掙不來的。我跟你們說,我現在可是明白了,給有錢人看病,就是好處多!日後,我只要看見誰穿的好,樣子有錢,我就趕快撲上去,好好給人家看看!”
幾個人都笑著應和,可心裡有些酸意:怎麼他運氣這麼好?!
丁內侍扶著四皇子離開了觀弈閣,今日來觀弈閣的人太多,馬車早停了一路。他們的馬車停在遠處,要走一段路。碰巧的是,他們要經過施和霖的茶樓。
丁內侍扶著腳步不便的四皇子正走到了茶樓的門前附近,一個小乞丐沿街亂跑,一頭撞到了四皇子的身上。
四皇子“哎呦”一聲倒地,那個小乞丐看也不看,接著跑了。跑到一個拐角,旁邊一人一把把他抱住,用布袋一裝。布袋裡的小乞丐——蘇傳雅,馬上一動不動匍匐在地。平民服裝蓬頭垢面的的沈汶席地坐在布袋旁,在布袋上面蓋了一個破草帽,追著小乞丐的人們沿著小巷跑了下去。
一輛平常的馬車從巷口經過,段增從馬車上跳下,扛起布袋放在了車上,沈汶也跟著跳上了車。
車廂裡蘇傳雅鑽出袋子,沈汶和蘇傳雅把外面的衣服都脫下來,放入了布袋。段增一直趕著車,到了蘇婉孃的家門附近,看著周圍沒人,蘇傳雅和沈汶下車,溜回蘇傳雅家中,那裡等著的沈湘和蘇婉娘帶著沈汶回了侯府。大小姐帶著二小姐陪著蘇婉娘去看她的母親去了,這事發生過幾次了。
觀弈閣外,沈卓告別張允銘回府時,將丁內侍給的玉佩“遺落”在了路邊角落處,個把時辰後,被人撿走了。
茶樓前,丁內侍一邊扶四皇子,一邊扭頭喊:“那個小賊!偷了我家公子的玉佩啊!那是秦代的古玉!誰奪回來我家公子給賞錢!”
茶樓裡的秦全一下坐直:“秦代的古玉?!”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誰會就這麼戴在身上?他偷眼看施和霖,施和霖正和別的郎中聊著:“……我現在正在看黃楊木的傢俱,這不手裡有錢了嘛,我得打幾件……”
秦全咳了下,道聲“抱歉”,說去更衣,見施和霖沒看這邊,可有別的郎中在看他,忙出了小廳的門,急步往下趕去。
小乞丐早就跑得沒影兒了,門口那個僕人還在使勁扶那個衣著明顯富貴的公子。秦全趕上前笑著說:“我是郎中,這位公子可是摔著了?”
四皇子無力地擺手:“不妨事,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