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淚。他真心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毀去了相貌,他也絕對不會嫌棄她。他知道她會十分痛苦,可他會比她更痛,會更加愛惜她……此時,四皇子才真的體會到了母親當初的苦楚,第一次原諒了自己的母親。
後面的日夜,四皇子寢食不安。終於等到了去觀弈閣的日子,四皇子早早地就到了觀弈閣裡等著。幾個人過來與他下棋,他毫無心緒,一個勁兒地推脫。最後一個人怎麼也不走,四皇子掩飾不住自己的殺意,在最短時間內把對方擊敗了。弄得對方說他的棋藝又上了一層,開始有大將風範時,四皇子才懊惱又沒有忍住。
張允錚到時,四皇子已經坐了兩個時辰,心中的焦躁在見到張允錚時,幾乎噴湧而出。
張允錚沒有張允銘的圓滑和客套,見到四皇子,馬上就到了他面前,悶頭就抓棋子,說道:“咱們下棋。”
四皇子心中倒是喜歡張允錚這種脾氣,開始走子後,趕緊小聲說:“元宵夜,蘇婉孃的美貌遍傳京城,恐有人會把訊息遞進皇宮!”
張允錚皺眉:蘇婉娘是沈汶的丫鬟,連沈汶身上的夜行衣都是蘇婉娘做的,沈汶那種心性,決不會容自己失去臂膀,就小聲說:“我會告訴她。”
四皇子心驚:他原來以為張允錚是和自己一樣,只是間接知道鎮北侯府裡幕後之人,可現在聽著,他竟然知道對方是誰!就問道:“他是……什麼脾氣?”
張允錚一聽,就明白四皇子不知道沈汶,撇了下嘴角,低聲說:“你放心,那個小氣鬼,不會讓自己人落到別人手裡的。”
四皇子心頭一鬆,這兩日夜的沉重竟然就因此而散去了。他脫口說道:“若是他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盡力相助。”
聽到四皇子的語氣格外鄭重,張允錚眨眼,再次提醒自己四皇子並不知道幕後是沈汶,點頭說:“我會轉告的。”
然後就低頭下棋,四皇子既然已經告訴了張允錚自己的憂慮,就恨不得張允錚立即就去告訴鎮北侯府裡掌握大局的人,於是想像對付前面一個人那樣馬上把張允錚下輸。可他越著急,張允錚就越纏鬥,整整下了一個半時辰,這盤棋才以張允錚完敗結局,可四皇子卻覺得自己也被打敗了:他再也不想與張允錚下棋了!?
☆、謀糧
? 沈汶說過年後要開始畫武器圖了,張允錚元宵節後就每夜都拉著張允銘去那個院落看看,可一直等到了正月二十一的晚上,沈汶才又到了那個院落。
他們到時,屋裡已經亮了燈,沈汶現在常來常往,快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地方了。
自從和蘇婉娘談過後,沈汶想通了許多事情。她過去太專注於謀劃,完全忽視了生活本身。現在猛然覺得,她回來了,不該僅僅是為了報仇,若是將全部身心都放在報復太子上,可太浪費了大好的生命了。她也該好好地活一次:善待自己的親人,放棄前一世的狹隘,感激生活給予的一切,儘量品味生活的多彩。
她這次先到了這裡,在燈臺邊拿起火石點了燈。她記得張允錚說過,這裡看門的是一對老夫婦,平時根本不會到後面來,所以她特別自由自在。
屋子裡有近一個月沒人,傢俱上也沒有灰,但是沈汶無聊,還是拿起豎在八寶架旁的撣子信手撣著,也算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做家務事。
也許是選的傢俱是上好的木材,這屋子裡有股淡淡的清香氣息,沈汶和張允錚在這裡做了迷城的模型,當時緊張而專注,現在回頭看,才知道時間過得真快。兩個人過年這段時間沒見面,沈汶聽到院子有聲音,猜想大概是張允錚他們,一時竟然非常高興。
張允錚一推門,門栓著,他拍了一下門,沈汶在裡面膩著聲音問:“誰呀?”
張允錚惡聲道:“還能有誰?!”
沈汶過來開了門,對兩個人甜笑:“你們來啦……”
聽了沈汶的腔調,張允銘和張允錚都打了個寒戰,張允錚氣道:“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好吧,這個人脾氣太壞……可自己是誰?怎麼能改變他?人家父母都給他起名“允錚”,聽來是“允許爭執”,自己憑什麼容不下他?也別指摘他了,只有接受……沈汶於是笑眯眯地拖著腔兒說:“我就是這麼說話的呀……”就見張允錚狠狠地盯了她一眼。那目光像一把極亮的利劍,筆直地刺入了她的笑容,讓她突感羞愧。沈汶一愣,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瞬間明白了張允錚的意思: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容忍!他不需要她的敷衍!
沈汶一挺胸,馬上把小細眼睛瞪圓,看了回去,大聲說:“……怎